占有欲集 第9章 “眼球”寄生

又是那种无处不在的、令人焦躁的灼热感。

仿佛本该是安静舒适的黑夜，突然打下一束强光，将你牢牢钉在舞台中央，任由那光线肆意扫荡你每一寸肌肤，而周围，是密密麻麻、无声无息的看客。

明明是深夜入睡的时候，你却像被丢进热锅的蚂蚁，在床上无数次地翻滚。

那股没由来的烦躁和生理性的不适感从骨头缝里钻出来，蔓延至全身。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你猛地坐起身，胸口憋着一股无名火。房间里明明只有你一个人，却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凝视。

你开始像困兽一样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翻找，指甲划过家具表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你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是什么东西引发了这种难以言喻的折磨感，但一股子倔劲硬是顶了上来，非要找出个源头不可。

背后传来一阵阵痒意，不像蚊虫叮咬，更像是一只枯槁干瘪的手爪，用嶙峋的指节一下下抓着你的脊背，不疼，却让人毛骨悚然。

枕边……没有异常，床头柜……除了药瓶和杂物，空无一物。窗户关得死死的……衣柜里的衣服也一件件被你扯出来又扔回去……

都没有！

你的目光最终投向了床底那片幽深的黑暗。仿佛那里藏着答案，或者……藏着别的什么。

你弯下腰，近乎偏执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探身向床底深处搜寻，衣角因动作而滑落，露出了腰腹细腻的肌肤和起伏的曲线。

你全神贯注于那莫名的搜寻，丝毫未曾留意到——窗外，浓重的夜色里，紧贴着玻璃，一双明亮到近乎疯狂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你！

那目光贪婪地舔舐着你因动作而勾勒出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充满了病态的占有和狂热。

等等！

一股强烈的被窥视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你瞬间惊醒！你猛地直起身，仓惶转身看向身后——

窗户后面，除了那棵在夜风中枝叶簌簌作响的老树，空无一物。一阵风过去了，树叶摇晃，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目光只是你的又一次错觉。

你瘫坐在地上，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浸透了单薄的睡衣。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恐惧和疲惫几乎将你压垮。

“啪！”

突然，客厅传来一声清晰的开关声响！

你猛地一颤，呆呆地望向卧室门的方向——客厅的灯，被人打开了！光线从门缝底下渗了进来。

你坐在床上，手心下意识攥紧了被单，皱巴巴的布料早已被冰冷的汗水浸得湿濡一片。心脏疯狂地擂动，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了吗？那种无处不在的被窥视感，难道并非错觉？

你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麻木地走向房门。脚下失去了往日的冰冷触感，只剩下一种虚浮的麻木。

你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人……在哪？好累啊……到底是谁？

客厅里，灯光明晃晃地亮着，刺得你眼睛发疼。然而，里面空无一人。茶几、沙发、电视柜……一切都摆放得如同你入睡前一样，没有任何被移动过的痕迹，仿佛那声开关响只是你的幻听。

但这套你独居的小房子，此刻却显得无比拥挤。每一个角落，每一片阴影，都仿佛塞满了看不见的“人”。

也许就在你身后呼吸，也许就在你旁边凝视，也许藏在脚下地板里，也许悬在头顶屋檐上……

你的目光惊恐地扫过每一个可能藏匿的地方，最终，僵硬的脖颈缓缓转动，看向你的正前方——

眼前！

猛地一黑！一股绝非来自客厅灯光的、异常强烈的光束猝不及防地直射你的瞳孔！

“啊——！”你甚至来不及发出完整的嘶叫，双眼瞬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大脑像是被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刺入、搅动！

一个月前刚做完的眼部手术伤口仿佛再次崩裂，整个世界在你眼前炸成一片血红和黑暗交织的混沌！

剧烈的疼痛和强光刺激彻底剥夺了你的意识和声音。

———几日后

一个身材肥胖、汗流浃背的男人正费力地将一张崭新的广告贴在小区布告栏上。

广告纸上，“急售”两个大字格外醒目，下面是一处房产的信息和联系方式。

他是个靠收租过日子的房东，此刻嘴里正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 “真他妈晦气！唉呀……那么好看一姑娘，看着挺正常的，怎么就没个人告诉我那是个疯子！真是倒了血霉了……

这下好了，人进了医院，这房子成了凶宅！也不知道这破地方还有没有人要了……”

他一边抱怨着命运不公，一边使劲抹平广告纸的边角，仿佛这样就能抹去房子里发生过的糟心事。

阳光有些刺眼，他刚直起腰想喘口气，一道阴影便挡在了他面前，遮住了些许阳光。

他眯起眼打量来人。那是一个男人，穿着得体，身姿挺拔，正看似饶有兴致地看着刚贴上去的售房广告，眼神却平静得有些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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