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摆烂，粉丝非要我当顶流 第4章 鞋带系在摄像机上

练习室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主题曲的背景音乐还在不知疲倦地回荡，衬托着地上那个发出轻微鼾声的身影格外突兀。

医护人员蹲在江城身边，进行初步检查。翻看眼皮，触摸颈动脉，听呼吸……

“生命体征平稳。”为首的医生表情有些古怪，“心率稍慢，但还在正常范围内。呼吸均匀……他好像……就是睡着了？”

“睡着了？！”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都懵了。

在号称魔鬼集训的《闪光吧！少年！》舞蹈课上，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激烈运动中，站着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

这是何等的……天赋异禀？！或者说，是何等的……不把集训当回事？！

王撕聪张着嘴，看着地上睡得安详的江城，感觉自己二十年来构建的“努力就有回报”的世界观正在寸寸碎裂。这已经不是态度问题了，这简直是生理构造上的奇迹！

林薇老师看着江城，那严肃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神情波动——一种混合着荒谬、无语和一丝极淡好奇的表情。她教过无数学生，刻苦的、偷懒的、天赋异禀的、资质平庸的……但在训练中直接睡着的，这是头一个。

吴签签的脸色则瞬间阴沉得要滴出水来。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江城蓄意的、更进一步的挑衅！用“晕倒”作为借口，实则公然睡觉，这是把导师和节目组的权威踩在脚下摩擦！

“装神弄鬼！成何体统！”吴签签冷哼一声，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练习室里格外清晰。

总导演也闻讯赶了过来，了解情况后，看着地上“睡死”过去的江城，也是头疼不已。剪掉这段？太可惜了，这绝对是爆点。播出去？会不会显得节目组管理太儿戏？

“先把他抬到医务室休息区，让他睡！”总导演揉了揉太阳穴，下达指令，“其他人，继续训练！不要受影响！”

几个工作人员上前，轻手轻脚地将江城抬上担架。即使被移动，江城也只是咂咂嘴，调整了一下睡姿，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快速入睡】技能，恐怖如斯！

他被安置在医务室的临时休息床上，隔着玻璃，还能隐约听到远处练习室传来的音乐和口令声。但这丝毫影响不了江城的深度睡眠（技能加持版）。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宿主成功在高压集体训练中进入睡眠状态，并引发广泛关注和混乱。摆烂行为极具创造性和颠覆性！奖励现金：元！【快速入睡】技能熟练度提升！”

……

这一觉，江城睡得天昏地暗。

等他被饿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他是被自己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吵醒的。

睁开眼，是陌生的白色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他茫然地坐起身，花了三秒钟才回忆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宿主，你醒了。你成功错过了上午剩余的舞蹈训练、午餐时间以及下午的声乐课前半段。”系统贴心（？）地汇报，“目前，‘练习生江城训练中晕倒（睡着）’已成为节目组内部热议话题。”

江城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错过训练？正好。午餐？嗯，有点亏，但可以点外卖补偿！

他摸出手机，果然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和消息，有王撕聪的关心，有节目组的询问，还有他那个临时经纪人（几乎等于没有）的咆哮。

他选择性忽略，再次打开外卖软件。这次他学聪明了，地址填的是录制基地外围某个显眼的标志物，然后给一个工作人员私下转了笔“跑腿费”，让对方帮忙去取。

在等待外卖的期间，他悠闲地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晃悠到声乐练习室门口。

下午的声乐课由另一位导师，以温和耐心着称的音乐人李贺老师负责。课程已经过半，练习生们正在分组练习发声。

江城推门进去的瞬间，整个练习室的声音仿佛被按了暂停键。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李贺老师，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报告老师，我醒了。”江城一脸坦然，仿佛只是迟到了一会儿。

李贺老师推了推眼镜，看着这个“传奇”人物，语气温和：“江城同学，身体没事了吧？医务室怎么说？”

“没事了老师，就是低血糖，睡一觉就好了。”江城面不改色地沿用自己之前的借口。

“那就好，归队吧。我们正在进行腹式呼吸的练习。”李贺老师点点头，没有多问。

江城找了个空位盘腿坐下，看着周围练习生们努力地“气沉丹田”，感觉有点无聊。腹式呼吸？他睡觉的时候不就是吗？

“宿主，在声乐训练中精神懈怠，行为评定：消极参与。奖励现金：300元。”

好吧，蚊子腿也是肉。

他的外卖很快由那个收了跑腿费的工作人员“偷渡”了进来。于是，在众人或明或暗的注视下，江城坐在练习室的角落，淡定地打开包装袋，拿出了香喷喷的炸鸡、金黄的薯条和那杯挂着水珠的全糖加冰奶茶。

浓郁的油炸食品香气瞬间盖过了练习室原本的艺术气息。

“咕咚——”不知道是谁，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王撕聪看着江城手里的炸鸡，感觉自己刚吃下去的健康餐索然无味。

李贺老师嘴角抽了抽，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只要不影响别人，他通常比较宽容。

江城就这样，在声乐练习的背景音中，愉快地享用着他的“病号餐”。系统提示因“在训练场合公然食用违禁品”再次到账800元。

……

声乐课结束后，有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然后就是今天最后的课程——形体与礼仪课。

这堂课由一位气质优雅、要求极其严格的女老师负责。课程内容枯燥，无非是站姿、坐姿、走路姿态、微笑角度等等。但对偶像来说，这又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练习生们换上紧身的形体服，在把杆前站成一排。江城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样子，动作懒散。

“抬头！挺胸！收腹！提臀！”形体老师声音清脆，如同敲打玉磬，她手持一根细长的教鞭，轻轻点在动作不标准的练习生身上。

“你！肩膀下沉！”

“你！脖子不要前倾！”

“眼神！要有神！想象你在注视你的粉丝！”

当她走到江城面前时，眉头紧紧皱起。

江城站得像一根被霜打过的茄子，含胸驼背，眼神涣散，浑身上下写满了“我不想在这里”。

“江城同学！”形体老师用教鞭轻轻点了点他的后背，“把你的脊柱拉直！你是偶像，不是虾米！”

江城慢吞吞地调整了一下，效果甚微。

“宿主，消极应对形体训练，姿态管理彻底失败。奖励现金：500元。”

形体老师显然没见过这么“扶不上墙”的学生，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优雅：“好，现在我们练习一下基本的走路姿态。记住，步伐要稳健，姿态要从容，展现出自信和风采。”

她示范了一遍，然后让练习生们依次沿着一条直线行走。

前面的练习生们，无论内心如何，至少表面上都努力走出了一种或帅气或阳光或可爱的步态。

轮到江城了。

他迈开步子，那姿态……怎么说呢，像是刚刚通宵打完游戏下楼取外卖的程序员，又像是逛菜市场累了的老大爷。松松垮垮，拖拖拉拉，与“偶像”二字毫不相干。

形体老师扶着额头，感觉自己的职业素养受到了严峻挑战。

就在这时，练习室的门被推开了。

吴签签带着他的专属摄像师，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说是来探班，看看练习生们的状态。

但他的目光，几乎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刚刚结束“老大爷遛弯”的江城。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吴签签脸上笑容不变，缓步走到江城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最终落在了他的脚上。

江城穿的是一双普通的白色运动鞋，鞋带……系得相当随意，一个松垮的活结，仿佛随时会散开。

吴签签找到了发作的点。

他拿起话筒——他甚至自带了一个便携式麦克风，确保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能被清晰收录——用那种带着居高临下嘲讽的语气，对着江城，也对着所有的镜头说道：

“江城，我一直有关注你。”

他顿了顿，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知道你可能有些……特立独行。但是，作为偶像，细节决定成败！你看看你的鞋带！”

吴签签伸手指着江城的脚，语气加重，带着训斥：

“系得这么松散，像什么样子？！万一在舞台上散开，导致摔倒，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观众的不尊重！连最基本的仪容仪表都做不好，你还谈什么梦想？！”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放大，在练习室里回荡，充满了压迫感。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完了，吴老师这是要新账旧账一起算了！江城这次死定了！

王撕聪焦急地看着江城，用眼神示意他赶紧道歉，把鞋带系好。

形体老师也微微蹙眉，觉得吴签签说得虽然严厉，但并非没有道理。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江城低头，看了看自己那确实系得不太认真的鞋带。

然后，他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岿然不动】）的表情，仿佛吴签签指责的不是他。

他没有道歉，也没有立刻弯腰系鞋带。

在所有人，包括吴签签都以为他被骂傻了的时候，江城动了。

他缓缓地，蹲下了身。

动作不疾不徐。

他伸出手，不是去重新系紧自己的鞋带，而是……直接解开了那只被吴签签点名批评的鞋子上，那根松散的鞋带。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他拿着那根白色的、普通的鞋带，站起身，朝着旁边一台正在跟拍吴签签的、架在三脚架上的摄像机走去。

那摄像师一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

只见江城旁若无人地走到三脚架旁，然后——

他俯身，动作熟练（？）地用那根刚从自己脚上解下来的鞋带，在摄像机稳固的三脚架腿上，绕了几圈，最后，打了一个漂亮的、紧紧的、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死结。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演练过无数遍。

做完这一切，江城直起身，拍了拍手，仿佛完成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作品。

他转过身，面向已经彻底石化、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红、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暴怒的吴签签，用他那特有的、带着点慵懒却又清晰无比的嗓音，认真地说道：

“吴老师，您说得对，鞋带确实很重要。”

“您看，现在它系得很紧了，绝对不会散开。”

“而且，它还在努力地履行自己的职责——稳固重要的摄像设备。物尽其用，我觉得，这比仅仅系在我脚上，更有意义。”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像是在做总结陈词：

“这样，您就不用担心它会影响舞台，或者显得不够尊重了。”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练习室里，只剩下摄像机因为焦距变动而发出的轻微马达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被用鞋带系在三脚架上的摄像机，又看看一脸“快夸我机智”的江城，最后看向脸色已经黑如锅底、浑身都在微微发抖的吴签签。

“噗——”

不知道是哪个练习生，终究是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又迅速憋回去的笑声。

但这声笑，如同点燃炸药桶的最后一点火星。

吴签签猛地将手中的便携麦克风摔在地上！

“啪嚓！”

刺耳的电流爆音响起。

他指着江城，手指颤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疯子！”

然后，他头也不回，近乎是逃离般，大步冲出了练习室。他的摄像师愣了几秒，才想起去解那个死结，却发现异常牢固，手忙脚乱。

形体老师张了张嘴，看着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彻底失语。

王撕聪捂住脸，不忍再看。

而江城，脑海中响起了系统愉悦的提示音：

“宿主完成新手任务【初露锋芒的摆烂者】！行为：用匪夷所思的方式回应导师刁难，并造成强烈节目效果与冲突！摆烂程度：完美！奖励现金：5000元，技能【岿然不动】（初级）已稳固！”

“触发新任务：【热搜的尾巴】。”

“任务描述：使‘江城’或相关词条，在24小时内，出现在微博热搜榜前50名（尾部即可）。”

“任务奖励：现金元，随机摆烂道具一件。”

江城看着吴签签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那台还被自己鞋带束缚着的摄像机，摸了摸下巴。

热搜？

看来，他离“摆烂”出圈，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