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摆烂，粉丝非要我当顶流 第22章 第一次公演前夕

王撕聪的二十小时鏖战，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巨石，在练习生基地激起了层层涟漪。A组1队那间灯火通明、汗水挥洒的练习室，成了“努力”二字的**广告，也无形中给其他小组，尤其是那些实力稍弱的队伍，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恐慌如同瘟疫般悄然蔓延。

走廊里，随处可见眼眶通红、强忍泪水的练习生。食堂里，咀嚼食物都像是在完成某种机械任务，空气中弥漫着焦虑的味道。深夜的洗手间，时常能听到压抑的啜泣声。有人因为一个动作始终练不好而崩溃捶墙，有人因为高音上不去而绝望嘶吼，更有人因为体力透支被悄悄送往医务室。

整个基地笼罩在一股“不成功便成仁”的悲壮氛围中。仿佛明天不是公演，而是奔赴九死一生的战场。

然而，在这片愁云惨淡中，有一个地方，依旧保持着它独特的、近乎异次元的平静。

d组，F班小队练习室。

“城哥，你看我这个‘茫然放空’的表情，到位了吗？”钱小乐对着镜子，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失去焦点，嘴角微微下垂，试图营造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的哲学氛围。

江城正躺在懒人沙发里，用平板电脑玩着消消乐，闻言头也不抬：“眼神可以再散一点，最好带点对人生的……淡淡忧伤。不是痛苦，是那种‘今天午饭好像没那么难吃但也没多好吃’的忧伤。”

周宇和郑坤则在角落里，练习江城独创的“无序摇摆步”。动作要领是：重心不稳，方向随机，幅度随缘。用江城的话说，这叫“模拟午后阳光下，被微风吹动的蒲公英种子”。

“城哥，我们真的不用再合一遍音乐，走一下位吗？”周宇还是有些不安，外面其他练习室传来的激昂音乐和整齐口号，像鼓点一样敲在他的心上。

江城终于放下平板，打了个哈欠：“合什么？保持新鲜感。记住，我们是‘沉浸式体验’，不是‘流水线产品’。排练得太熟，就失去了那份偶然的、真实的……慵懒美感。”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以及远处A组1队那依旧亮如白昼的窗户，语气带着一种超然的感慨：

“你看他们，多累啊。”

“把舞台当成生死擂台，把表演当成极限挑战。”

“何必呢？”

他转过身，看着三位组员，眼神“深邃”：

“舞台，应该是分享快乐和感受的地方。我们上去，不是去战斗，是去……邀请。”

“邀请观众进入我们的‘慵懒午后’，感受那份无所事事的惬意。”

“所以，放轻松。我们不是去接受审判，我们是去……传递一种生活态度。”

周宇三人看着江城那副“得道高僧”般的模样，内心的焦躁竟然真的被抚平了不少。是啊，跟城哥混了这么久，别的没学会，心态倒是锻炼出来了。反正拼命也拼不过，不如就像城哥说的，把自己的特色发挥到极致。

“宿主，在集体焦虑氛围中成功稳定小组情绪，并深化‘反舞台焦虑’理论。奖励现金：5000元！小组舞台自信心（摆烂版）稳固提升！”

就在这时，练习室的门被敲响了。

工作人员送来了一套……衣服？

不是节目组统一的、闪亮华丽的舞台装，而是四套看起来极其舒适、甚至有点……居家的服装？

柔软的纯棉t恤，宽松的亚麻长裤，还有颜色素净的针织开衫。甚至还有配套的、毛茸茸的拖鞋？！

“这……这是我们的演出服？”郑坤拿起一件t恤，手感柔软得不像话，上面甚至连个logo都没有。

工作人员表情复杂地点点头：“是江城同学……特别申请的。导演组……同意了。”

周宇三人齐刷刷地看向江城。

江城拿起一件开衫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很贴合歌曲意境。舞台就是我们的客厅，观众就是来家里做客的朋友。穿得那么正式，多见外。”

三人：“……” 您老人家是真把公演舞台当自家炕头了啊！

但不知为何，摸着这柔软舒适的“演出服”，他们内心最后一丝紧张也烟消云散了。穿着这身衣服，好像确实很难摆出那种“我要炸裂舞台”的凶狠表情，反而更容易进入那种“爱咋咋地”的慵懒状态。

“好了，今天的‘能量储备’到此结束。”江城拍了拍手，“现在，所有人，回宿舍，进行最重要的赛前准备——”

他顿了顿，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郑重宣布：

“——泡脚，然后睡觉。”

……

与此同时，A组1队练习室。

王撕聪和他的队友们，刚刚结束了最后一次完整的带妆彩排。他们穿着节目组精心设计的、带有火焰纹路的酷炫舞台装，虽然个个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但眼神里都燃烧着斗志和一种近乎虚脱的满足感。

“大家今天表现很好！”王撕聪的声音嘶哑，却带着振奋，“只要我们保持这个状态，明天，舞台就是我们的！”

“加油！”

“烈焰！必胜！”

队员们互相击掌，士气高昂。

王撕聪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锐利、妆容精致的自己，用力握紧了拳头。他相信，汗水不会白流，努力必将闪耀。

他瞥了一眼窗外，远处d组的楼层似乎已经一片黑暗。

“呵。”他在心里冷笑一声，“自暴自弃。”

他无法理解，也无法认同江城那种近乎儿戏的态度。在他看来，那是对舞台、对梦想、对所有努力者的亵渎。

明天，他要用无可挑剔的表演，告诉所有人，什么才是真正的偶像！什么才是值得追捧的榜样！

……

深夜，宿舍区。

大多数练习生房间都还亮着灯，隐约传来压低声音的练习声，或者辗转反侧的声音。

只有江城的宿舍，早已一片漆黑，鼾声……呃，是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江城在【快速入睡】技能的辅助下，早已进入了深度睡眠。在梦里，他好像躺在一个巨大的软垫上，周围堆满了系统奖励的现金，阳光暖暖地照着……

隔壁床的王撕聪，却失眠了。

他反复回忆着每一个动作细节，每一句歌词的转音，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过着明天的流程。尽管身体疲惫到了极点，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他听到江城那边传来的平稳呼吸声，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这家伙……难道就一点都不紧张吗？

他想起江城那双总是没什么精神，却又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想起他那套“高级努力论”、“预期管理说”……

难道……真的存在另一种可能？

不！王撕聪猛地摇头，将这个危险的念头甩出脑海。

努力绝不会错！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为明天的战斗储备每一分精力。

……

《闪光吧！少年！》第一次公演舞台，即将在十几个小时后，拉开大幕。

一方，是燃烧生命、力求完美的“内卷之王”。

一方，是躺平到底、自成一派的“摆烂宗师”。

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观，即将在同一个舞台上，进行第一次正面碰撞。

风暴，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