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摆烂，粉丝非要我当顶流 第17章 小组内的分歧

“快乐排练法”在江城小组内部推行了整整一天。效果嘛……从周宇、郑坤、钱小乐三人逐渐红润（可能是零食吃多了）的脸色和放松的眉宇来看，似乎卓有成效。他们甚至已经能跟着dEmo，用一种介于哼唱和念经之间的调调，把《慵懒的午后》完整地“溜”下来了，虽然音准和节奏都还处在“随缘”阶段。

但到了第二天，当新鲜感过去，尤其是看到隔壁练习室传来其他小组整齐划一、汗流浃背的排练景象时，一种不安和焦虑，如同细微的藤蔓，又开始悄悄爬上三位组员的心头。

“城哥……”周宇看着依旧瘫在地板上，用帽子盖着脸，似乎在进行“深度冥想”的江城，忍不住小声开口，“我们……是不是也该稍微练一下走位和动作？编舞老师给的那个说明，我们还没仔细看过呢。”

郑坤也附和道：“是啊，城哥，歌是挺好混，但一点动作都没有，站在台上也太干了吧？而且三天后严导要来检查，万一看到我们啥都不会……”

钱小乐没说话，但眼神里也透露着同样的担忧。他们毕竟是来参加比赛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能有一个像样的舞台，哪怕只是“像样”而已。

江城把帽子从脸上拿开，露出那双没什么精神的眼睛。他打了个哈欠，坐起身，看着三个忧心忡忡的组员。

“急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动作和走位，是为了服务歌曲意境的。我们现在连歌的精髓都没抓到，盲目去练动作，那是本末倒置。”

“可是……”周宇还想争辩。

“没有可是。”江城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懒散，“相信我，感觉对了，动作自然就来了。强扭的瓜不甜，强做的动作……难看。”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到dEmo播放器旁，重新按下了播放键。

舒缓的吉他声再次流淌出来。

“来，跟着我。”江城闭上眼睛，随着音乐极其轻微地晃动身体，手臂随意地抬起，落下，脚步漫无目的地挪动，与其说是在跳舞，不如说是在……梦游。

“看到了吗？”江城一边“梦游”一边说，“这就是感觉。放松，再放松，想象你们躺在云朵上，阳光暖暖地照着，微风轻轻地吹着……你们不是在做动作，你们是在……漂浮。”

周宇三人学着江城的样子，也开始“漂浮”。动作僵硬，表情尴尬，怎么看怎么像四肢不协调的木偶在跳大神。

“不对，不对。”江城停下来，皱着眉头，“你们的身体太紧绷了，心里还在想着‘我在跳舞’。忘掉！忘掉你们在跳舞！就当是……音乐太舒服了，你们忍不住想伸个懒腰，活动一下筋骨。”

他走到周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肩膀沉下去。”

又走到郑坤面前，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膝盖别绷那么直，软一点。”

最后对着钱小乐说：“表情，表情管理！不是让你笑，是让你……放空，对，就是那种‘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茫然感。”

在江城“玄学”般的指导下，三人勉强找到了一点“慵懒”的皮毛，但离“自然”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更重要的是，他们内心的焦虑并没有消除。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别的组可能连队形都排好了，他们却还在“找感觉”，这怎么能让人不着急？

分歧，在第二天下午彻底爆发。

起因是郑坤偷偷溜出去上厕所，回来时脸色发白。

“我……我刚才路过A组1队的练习室，”他喘着气说，“王撕聪他们……已经在合练《烈焰战歌》的副歌部分了！那动作，那力度，那整齐度……太吓人了！而且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跟要上战场一样！”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周宇和钱小乐头上。连带着他们刚刚找到的那点微弱的“感觉”，也瞬间烟消云散。

对比太强烈了！人家在挑战高难度，在拼命，而他们在这里……“漂浮”？

“城哥！”周宇猛地站起来，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就剩两天了！我们连最基本的走位都没定！到时候严导来检查，我们四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台上乱晃吗？那还不如直接退赛算了！”

郑坤也红着脸道：“是啊城哥！我知道你的方法……可能有用，但我们底子太差了，需要时间练习啊！光靠‘感觉’，到时候上台一紧张，全忘了怎么办？”

钱小乐虽然没说话，但紧抿的嘴唇和闪烁的眼神也表明了他的立场。

小组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江城看着眼前这三个仿佛随时要炸毛的年轻队友，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快速盘算着。

硬压是不行的，这几个小子明显已经到了焦虑的临界点。讲道理？他们现在估计也听不进去。

看来，得换个策略了。

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种“孺子不可教”的无奈表情。

“你们啊……”他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太浮躁。”

他走到练习室的白板前（每个练习室都配有一块），拿起马克笔。

“既然你们觉得‘感觉’太虚，那我们就来点实在的。”江城在白板上画了四个歪歪扭扭的圆圈，代表他们四个人。

“我们来分析一下敌我形势。”江城敲了敲白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们的敌人，是那些跳《烈焰战歌》、《星海》的队伍吗？”

周宇三人一愣，下意识地摇头。当然不是，他们是小组内对抗。

“错！”江城斩钉截铁，“大错特错！”

他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我们的敌人，从来就不是其他小组，也不是严导，甚至不是台下的观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一字一句地说：

“我们的敌人，是‘预期’！”

“预期？”周宇三人面面相觑。

“没错！”江城在白板上写下了“预期”两个大字，“观众对我们F班小队，尤其是对我江城的‘预期’是什么？是炸裂的舞台？是完美的唱跳？可能吗？”

他自问自答：“不可能！他们对我们最大的预期，就是——垮掉！就是——搞笑！就是——划水！”

“所以！”江城用力地点着白板，“如果我们像其他组一样，拼命去练习，去抠动作，去追求所谓的‘整齐’和‘力度’，会怎么样？”

他看向周宇：“你会因为拼命练习，就能跳得比王撕聪好吗？”

周宇老实摇头。

他又看向郑坤：“你能在两天内，把高音练上去吗？”

郑坤沮丧地低头。

最后看向钱小乐：“你能保证上台不紧张，不忘动作吗？”

钱小乐眼神躲闪。

“看吧！”江城两手一摊，“既然我们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达到甚至接近那些强队的水平，也无法满足观众对‘优秀舞台’的预期，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往那个坑里跳？”

他擦掉白板上的字，重新画了四个圆圈，但这次，他在圆圈外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盾牌。

“我们要做的，不是去满足那个我们根本达不到的‘高预期’，而是要去——打破它！然后，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全新的、更低的‘预期’！”

周宇三人听得有点懵，但又隐隐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怎么打破？怎么建立？”郑坤忍不住问。

“很简单。”江城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他们预期我们垮掉，我们偏不彻底垮掉！他们预期我们搞笑，我们就认真搞笑！他们预期我们划水，我们就划出风格，划出水平！”

“我们要让所有人看到，我们F班小队，虽然唱跳不行，人数又少，但我们——有自己的态度！我们不是在摆烂，我们是在进行一种……嗯……‘沉浸式慵懒艺术表演’！”

“我们要把《慵懒的午后》这首歌的精髓，用我们自己的方式，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哪怕方式看起来有点……另类。”

江城看着三个眼神逐渐发亮的组员，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所以，现在的关键，不是去拼命练习我们根本不擅长的复杂动作，而是要把我们‘沉浸式慵懒’的状态，稳定地、自信地呈现在舞台上！这才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

他重新播放dEmo。

“现在，忘记王撕聪，忘记《烈焰战歌》，忘记所有让你们焦虑的东西。”

“跟着我，不是练习，是……享受。”

“享受这首歌，享受这种慵懒，享受我们独一无二的舞台风格！”

这一次，周宇三人再跟着江城“漂浮”时，心态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不再去想动作是否标准，走位是否准确，而是尝试着真正去放松，去感受音乐，甚至去享受这种“不用拼命”的排练方式。

虽然动作依旧算不上好看，但那份刻意和僵硬，似乎减少了一些。

江城看着逐渐进入状态的组员，悄悄松了口气。

“宿主，成功运用‘诡辩术’与‘预期管理’理论，化解小组内部矛盾，并将‘摆烂’行为包装成‘战略性艺术呈现’。奖励现金：6000元！【逻辑鬼才（中级）】熟练度提升！”

分歧暂时被压了下去。F班小队，在江城“另类”的领导下，继续沿着他们那独一无二的“慵懒”之路，晃晃悠悠地前进着。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严导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好了各种“酷刑”，就等着三天后的进度检查，好好“关照”一下这个最不让他省心的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