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墓地的柏油路早被野草啃得七零八落,林风的警车刚停在入口,阿杰就从车窗飘了出去,指尖戳着半空的灰雾:“头儿!阴气往里头飘了!你看那羽毛!”
林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入口的老槐树上挂着片黑羽毛,风一吹,羽毛打着旋往下落,坠到地上时“噗”地冒了缕青烟,竟是被阴气裹着的。和珠宝店地板上、货车底发现的羽毛一模一样,边缘泛着青紫色的光。
“下车。”林风推开车门,刚落地就打了个寒颤——墓地的阴气比后巷重多了,不是孤魂的凉,是像浸了冰的铁,往骨头缝里钻。
小翠赶紧从包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三根淡青色的香,用打火机点燃。青烟刚冒出来就没往上飘,反倒像有灵性似的,贴着地面往墓地深处绕,所过之处,野草上的白霜都化了些。
“这是安魂香,老周调的。”小翠把香插在入口的土堆上,轻声说,“能压邪祟,也能让守魂的老鬼放松些。”
她话音刚落,右侧的墓碑后突然“咔啦”响了声——块松动的墓石滚了下来,露出个佝偻的虚影。穿件打补丁的土布褂,手里捏着把生锈的洛阳铲,头发乱得像草,正是个老鬼。他原本缩在碑后,被青烟一绕,竟慢慢显了形,眼窝是空的,却直勾勾地盯着林风手里的镇魂令。
“爷爷。”小翠没怕,从兜里摸出块油纸包着的绿豆糕,递过去,“您在这儿守了很久吧?我们想问个事。”
老鬼没接糕点,喉咙里“嗬嗬”响,像是在笑:“问啥?问穿黑风衣的?”
林风心里一紧——果然见着了。
“您见着他了?”他往前凑了步。
老鬼瞥了眼小翠手里的糕点,终于伸手接了,却没吃,就那么捏着:“半个钟头前进去的,往破庙走了。”他用洛阳铲指了指墓地深处——林子里隐约能看见个破屋顶,瓦片掉了大半,正是座荒庙。
“他去那儿干啥?”小翠追问。
“干啥?作孽呗。”老鬼往地上啐了口(其实啥也没啐出来),“拿个黑珠子往墓碑上贴,那珠子亮得邪门,碑上的阴气全往里头钻!我蹲在碑后看,差点被他发现,幸亏你们的香挡了挡。”
黑珠子!林风想起刘婆说的“会发光的黑珠子”,肯定是同一个。
“赵武?”他朝警车喊了声。
后车门“哐当”开了,赵武拎着刀跳下来,铠甲片蹭着车门响:“早等着了!”他往破庙方向瞥了眼,“直接劈进去?”
“别硬来。”林风按住他的刀,“先看看情况。”
四人(算上阿杰的魂体)顺着老鬼指的路往破庙走。越往里走,阴气越浓,脚下的草都成了灰黄色,踩上去“沙沙”响,像踩碎了纸。快到庙门口时,阿杰突然拽了拽林风的胳膊:“头儿,里头有动静!”
林风贴在破庙的土墙外听——里面有“嗡嗡”声,像蜂群飞,还夹杂着人念叨的声音,含糊不清,听着像咒语。他踮脚往墙里看——
庙院里堆着些断碑,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正蹲在块无字碑前,手里捏着个拳头大的黑珠子,往碑上贴。那珠子泛着黑光,像块吸满了墨的海绵,碑上的阴气(林风开了阴阳眼,看得清楚)正顺着碑面往珠子里淌,原本青灰色的碑身,竟慢慢褪成了惨白。
是窃贼!林风一眼就看见他右手腕——青紫色的蛇鳞疤,像条死蛇盘在那儿,和刘婆、阿强说的分毫不差。
“动手!”林风低喝一声,率先踹开庙门。
那男人吓了一跳,手一抖,黑珠子差点掉地上。他猛地转头,看见林风手里的镇魂令,脸“唰”地白了,抓着珠子就往庙后跑:“别过来!”
“想跑?”赵武早绕到庙后堵着,一刀架在他脖子上,刀刃贴着皮肤,“再动一步,我劈了你魂!”
男人吓得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黑珠子滚到了林风脚边。林风弯腰捡起来——珠子冰凉,表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陈”字,正是陈玄的咒文。往珠子里看,能看见丝丝缕缕的阴气在里头翻涌,像被关在瓶里的烟。
“姓名。”林风捏着珠子问。
“李、李三……”男人抖着嗓子答,“警官,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们逼我的!”
“他们是谁?”
“陈、陈玄的人!”李三往地上磕了个头,额头撞在砖头上,“我欠了赌债,他们找我,说帮着吸够阴气就给我钱,还赌债……我没杀人!阿强不是我杀的!是他们让我杀的!说他看见了……”
他语无伦次,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那黑珠子是‘聚阴珠’,能吸阴气,吸够了就给陈先生送过去……他们说陈先生要用这珠子干大事……”
“陈玄的人在哪儿?”林风追问,“你跟谁联系的?”
“在、在南城菜市场!”李三赶紧说,“有个叫‘蛇哥’的,他是头,手下都戴蛇鳞手链,一看就认出来了!他们在菜市场后巷有个据点,卖干货的铺子,其实里头是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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