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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之殇 第81章 受罚

作者:稚白i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4 14:29:29

允堂死死抓住冰冷的榻沿,指甲在硬木上刮出刺耳的声音,试图稳住身体。

没能听到太医的诊断。

意识陷入黑暗,身体软软地向下滑倒,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张敬忠、张敬贤几人惊惧、扑过来的身影,他们的嘴急切地张合着,似乎在呼喊他的名字,声音却遥远得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

允堂睫毛微颤,眼皮渐渐睁开,感觉到浑身酸软无力,肩头火辣辣的疼痛提醒了他发生了什么。

“父亲……”一个嘶哑的音节从他干裂的嘴唇间溢出。

“小殿下!小殿下您醒了?!”

常德带着哭腔的惊喜呼唤在耳边响起。

允堂眯了眯眼,眼角溢出泪滴。

顾不上了擦拭!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肩头的伤口,痛得闷哼一声。

“小殿下小心!”张敬贤连忙按住他,声音激动,“陛下!陛下他没事了!毒解了!太医说,陛下脉象已经平稳,只是中毒过深,还需静养!陛下……陛下已经醒过来一会儿了!”

“真的?!”允堂漆黑的眼睛一瞬间亮闪闪,父亲醒来没事的消息冲散了身体的疲惫!允堂一把掀开身上的裘被。

“我要去看父亲!”

“小殿下!您的伤……”常德急道。

“让开!”允堂推开常德的手,赤着脚就跳下了安置他的软榻。

冰冷的冻土微微刺痛了脚心,却也不甚在意,踉跄着就朝几步之遥的主帐冲去!

张敬贤和常德连忙跟上。

主帐内,药味浓重。

南烁半靠在榻上,背后垫着厚厚的软枕。脸色苍白得吓人,中毒昏迷这段时间导致双颊深陷,嘴唇毫无血色,但那双眼睛,已经睁开。

一名内侍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漆黑的药汁,送到南烁身边。南烁微微蹙眉,接过来一口喝下。

允堂撞开帐帘冲进来的!看到父亲睁着眼睛,虽然虚弱但醒来坐在那里时,庆幸和委屈涌上心头,鼻尖一酸,眼眶立刻红了。

“父亲!”他哽咽着喊了一声,就要扑到榻边。

然而,南烁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没有对他不顾安危取回解药的欣慰和以往的宠溺。

“跪下。”

两个字,响入在允堂的耳膜上。

允堂冲过来的脚步僵在原地,脸上的激动和委屈被错愕和对父亲本能的惧怕取代。他怔怔地看着父亲那双此时翻涌着怒火的眸子。

“朕让你跪下!”

南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威压!太过激动,似乎牵动了伤口,南烁眉头一蹙,脸色更白了几分,但那眼中的怒火未消退半分!

噗通!

对于父亲的敬畏和惧怕,让允堂跪在了地面上!

帐内安静下来。

张敬贤、常德、内侍,全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垂着头,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里。

南烁没有再看允堂,缓缓地喝完了那碗苦涩的药汁,在压抑着什么。

内侍小心翼翼地接过空碗退下。

南烁的目光这才重新落到跪在地上的允堂身上。

“谁准你去的?我的旨意,在你眼里,是儿戏吗?”

允堂跪在那里,抬起头,看着父亲苍白却威严的脸,心中翻涌着无数的委屈和想说的话——为了救您!为了解药!我差点死在那里!他张了张嘴,想诉说自己的担忧和害怕。

“回答我!”南烁一声断喝,让允堂身体一颤!

“允堂……允堂…只是想救父亲……不能看着父亲……父亲……”

“救我?带着张敬忠,单枪匹马,闯进西陲大营?去放冷箭?还妄想趁乱混进拓跋野的帐篷偷解药?南允堂!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能耐!”

南烁闭上眼睛,声音转厉,语气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滔天怒意。

“你以为你是谁?是话本里三头六臂的侠客?还是算无遗策的军神?你还只是个孩子,这是在找死!是在拿你自己的命去赌!更是在拿定远关数万将士的军心去赌!”

南烁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情绪极其激动,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更加难看,怒火却丝毫未减,

“你若死了呢?死在拓跋野的刀下!死在乱箭之中!死在不知名的角落!你想过后果吗?!你想过我这个父亲吗?定远关的将士会怎么想?”

允堂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

他只想着拿到解药救父亲,只想着自己不怕死……却从未想过,他若失败身死,会给父亲和整个战场带来怎样毁灭性的连锁反应!会给这战局带来怎样可怕的灾难!

可是没有去拿解药,父亲的毒那又该如何。

允堂眼中的眼泪终于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砸在地面上。

“允堂……允堂知错了……允堂没想那么多……允堂只是……只是怕……”

他哽咽着,泣不成声,内心恐惧自责起来。

南烁看着他哭得满脸是泪的模样,肩头渗血的绷带,小脸上冻伤的痕迹,赤着、冻得通红的双脚……心里的怒意消退,心疼起来。

想到什么随即又被严厉所覆盖。

“怕?怕我死?所以你就用这个危险的方法去把自己置于险境?南允堂,你告诉朕,身为皇子,你的命,只是你自己的吗?”

允堂抽泣着,茫然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父亲。

“你的命,是南朝的!是这江山社稷的一部分!你可以不惜命,但不能不珍惜它!更不能将它轻掷于无谓的险地!匹夫之勇,逞一时意气,只会害人害己!真正的担当,是活着!是站在你该站的位置上,扛起你该扛的责任!!”

南烁气急剧烈地喘息了几下,张敬贤连忙上前想为他抚背,被他抬手制止了。

他的目光依旧放在允堂身上。

“这次,你拿到了解药,救了父亲的命。但你的过错,不可饶恕!违抗圣旨,擅离营地,孤身犯险,置自己安危于不顾!此风若长,国法何在?军纪何存?!

“张敬忠!”

“属下在!”一直守在帐门口、同样满身疲惫的张敬忠立刻单膝跪地。

“你身为隐卫统领,护主不力!更纵容皇子以身犯险!该当何罪?!”

张敬忠低下头,知道主子的打算。

“属下罪该万死!未能劝阻小殿下,未能护小殿下周全,甘领任何责罚!”

“好!”南烁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允堂,又落回张敬忠身上。

“十五皇子允堂,违抗圣命,擅闯敌营,杖责三十!念其年幼,且……夺药救父,情有可原,杖责由你张敬忠代为领受!翻倍!三十军棍!即刻执行!就在这帐外!让全军的将领都听着!”

“父亲——!”允堂失声惊呼!三十军棍!打在张伴伴身上?还是替他受罚!

“陛下!”张敬贤也想说什么,张敬忠已经出声认罚。

“属下……领旨谢恩!”

张敬忠低头弯腰叩首,没有半分犹豫,他庆幸自己受罚,也不愿那军棍落在小殿下身上!

南烁不再看任何人,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

张敬忠站起身,对着允堂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转身,大步走出了营帐。

很快,帐外便传来了沉闷、令人心胆俱裂的军棍着肉的闷响!啪!啪!啪!……一声声,敲在允堂的心口上。

没有惨叫声,只有张敬忠忍着疼痛、压抑粗重的喘息。

允堂跪在帐内,听着那一声声沉闷的击打,比打在他自己身上更痛!咬着下唇,眼泪汹涌而出,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知道了,父亲的怒火,不仅仅是对他,更是对张敬忠“纵容”的愤怒,是对军纪法度的维护!这顿军棍,是打给他看的!

每一棍落下,允堂的身体都跟着颤抖一下。他感受到自己冲动的代价,父亲不会罚他,最终却是由身边忠诚的人来替他承担。

不知过了多久,三十军棍终于打完。

帐帘掀开,两名侍卫架着无法行走、后背一片血肉模糊的张敬忠走了进来。他脸色惨白,冷汗浸透了鬓角,但眼神依旧坚韧,对着榻上的南烁艰难地抱拳。

“属下……谢陛下……责罚……”

南烁闭着眼,没有回应,只有胸口微微起伏着。

“张伴伴!”允堂再也忍不住,哭着扑过去,想扶住张敬忠。

“小殿下……老奴……没事……”

张敬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虚弱。

允堂看着张敬忠后背那狰狞的伤口,转过身,重新跪倒在南烁榻前。

“父亲!允堂知错了!允堂真的知错了!求您……求您饶了张伴伴吧!允堂愿意领罚!”

南烁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着跪在旁边、眼睛哭得通红的幼子,又看了看旁边被侍卫搀扶着、后背血肉模糊却还是挺直脊梁的张敬忠。

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药味,还有少年压抑不住的哭声。

许久,南烁叹了口气。

“带张敬忠下去……好生医治。”他挥了挥手,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侍卫连忙将张敬忠搀扶下去。张敬贤和常德也识趣地躬身退出了大帐,只留下父子二人。

允堂依旧跪在那里,无声地啜泣着。

南烁的目光落在允堂脚上,看着他冻得通红的赤脚。

眼中怒意消融,化为心疼。

他艰难地抬起右手,轻轻地落在了允堂柔软的发顶上。

那手掌宽厚而温暖,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

心里有对他以身犯险的怒意和此刻看着他安然无恙的、无法言说的心疼和后怕。

允堂哭泣声戛然而止。感受到头顶那带着父亲体温的触碰。

那温暖瞬间传遍全身,击碎了他所有的委屈和恐惧。

“哇——!”允堂再也控制不住,直起身,扑到南烁的榻边,紧紧抱住了父亲那只放在他头顶的手,将脸深深埋进那宽厚的手掌里,放声痛哭起来!

所有的恐惧、后怕、委屈、自责,都在这一刻彻底宣泄!

南烁没有抽回手,也没有说话。

只是任由允堂紧紧抱着他的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少年滚烫的泪水。

帐内,只剩下少年的痛哭声,和帝王无声的叹息。

允堂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抽噎,紧紧抓着南烁的手。

南烁的手覆在他的头顶,没有收回,也没有安抚的动作,只是那样放着。过了许久,久到允堂的抽噎都渐渐平息,只剩下偶尔的哽咽,南烁才沙哑地开口。

“哭够了?”

允堂连忙松开手,胡乱地用袖子抹着脸上的泪痕,低着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父亲……允堂知错了……”

南烁没有理会他的请罪,目光转向帐门口。

“张敬贤。”

“老奴在。”张敬贤立刻掀帘进来。

“传李茂、赵广、还有……赵挺。张敬忠让他好好养伤。”

“是。”张敬贤躬身退下。

很快,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靖边侯李茂和安远侯赵广、赵挺三人联袂而入,身上甲胄未除,脸上带着风霜和疲惫,眼神锐利。

“末将参见陛下!”

三人对着榻上的南烁行礼。

“免礼。军情如何?拓跋野那边?”

李茂立刻上前一步,声音振奋。

“回陛下!斥候急报!西陲大营昨夜至今晨,一片大乱!号角声不断,兵马调动频繁!据抓到的舌头交代,拓跋野身中毒箭,伤势极重,虽未毙命,但已无法理事!

其麾下几个万夫长为争权夺利,吵得不可开交!落雁堡的羌兵已有部分开始后撤!此乃天赐良机!”

赵广接口道。

“末将已命各部严加戒备,加固城防!并派精干斥候密切监视其动向!只要其内部生乱,露出破绽,末将愿亲率精兵,夺回落雁堡,斩断其侧翼!”

南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微微颔首。

“做得好。拓跋野重伤,西陲军心必乱。落雁堡……是时候拿回来了。李茂。”

“末将在!”

“着你本部精兵,并抽调关内所有可用骑兵,集结待命!一旦确认羌兵内乱,主力后撤,立刻出击!务必以雷霆之势,夺回落雁堡!将西陲人彻底赶出边境!”

“末将领命!”李茂眼中战意熊熊。

“赵广!”

“末将在!”

“关城防务,由你全权负责!尤其警惕北狄趁火打劫!给朕守死了!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过来!”

“末将遵旨!人在关在!”赵广肃然抱拳。

“赵挺。”

“末将在。”

“你……暂时负责允堂这里,跟在他身边。”

“是,陛下。”赵挺看了眼跪坐在一旁的允堂。

等三人都领命告退后,帐内再次只剩下父子二人。

南烁似乎耗尽了力气,疲惫地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允堂跪坐在榻边,不敢起身,也不敢出声。

他心中在为张敬忠的伤势和父亲的态度而担忧忐忑。

过了许久,南烁才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允堂身上,声音低沉。

“起来吧。”

允堂连忙起身,但因为一个姿势跪坐得太久,双腿麻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连忙扶住榻沿才站稳。

南烁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目光扫过他肩头的血迹和**红肿的双脚。

“回去……让太医好好看看。”

“是……。”

南烁不再说话,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仿佛睡了过去。但允堂知道,父亲没有睡着,他只是太累了。

允堂默默地站在榻边,看着父亲苍白疲惫的睡颜。

他悄悄拿起榻边温着的药碗,试了试温度,然后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送到南烁唇边,动作有些笨拙。

南烁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没有睁眼,却微微张开了嘴,将汤药咽了下去。

允堂的心,在这一刻,才真正地、缓缓地落回了实处。

不再多想,只是专注地、一勺一勺小心地喂着药。帐内只剩下药勺轻碰碗沿的细微声响和炭火的噼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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