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滑开。
满满一厢江湖仔,西瓜刀的寒光晃成一片。
为首的靓仔果刚要喊 “砍”,抬眼对上万盈月那双含着冰霜的美眸,满肚子的杀气瞬间消失,连忙把西瓜刀往身后藏了藏,磕磕巴巴喊了声:“月…月大小姐!”
身后马仔们齐刷刷弯腰,跟着问好。
万盈月红唇一撇,翻了个天大的白眼:“啧,你们妄爷让你们来的?”
“是。”靓仔果点头如捣蒜。
“下去。”
“是!月大小姐。”靓仔果应着,使劲去按关门键,生怕慢了半分惹这位姑奶奶不快。
电梯门 “唰” 地合上,数字开始往下跳。
万盈月突然瞪圆了杏眼:“阿泽!我是让他们下来,我要坐电梯!!!”
阿鬼没忍住笑出声,见万盈月眼刀扫过来,而后轻咳一声,“Sorry,大小姐。”
“蠢材!”万盈月没好气地骂了句,接着说道,“阿泽,问高进,现在苏妄在哪发疯!!!谁让他出院了!”
*
新界苏家钨矿,附近洋楼地下室内。
昏暗的钨丝灯在头顶摇晃。
孔家十二口人跪在潮湿的水泥地上,麻绳深深勒进皮肉,堵嘴的布条浸满泪水与涎水。他们身后,是深不见底的蛇坑,蛇坑里传来鳞片摩擦的沙沙声和嘶嘶吐信声。
黑衣保镖矗立在四周阴影里。
中央的欧式高背椅上,苏妄交叠着长腿,黑色西装衬得肤色如冷玉。戴着黑手套的左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条白蛇。
灯光下,那张脸俊美得如同冰雪雕琢,眉骨高挺,鼻梁秀直。眉眼间却凝着股令人胆寒的兴味,仿佛眼前不是活人,而是一场即将开幕的戏剧。
高进上前,扯下孔家长子口中的破布。
“苏先生!是宫家人!都是宫家人指使我的!” 男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唾沫星子溅在地上,“求您饶命!您要的煤油提炼技术,我们孔家双手奉上!全都给您!求您饶我们全家一命。”
“好。”苏妄声音冷冽。
单音节的回应让孔家大哥眼中燃起希望,却听他慢悠悠补充道:“蛇坑,或者试军火,选一个。”
他双指轻轻一挥,身后数十名保镖同时抬臂,新式冲锋枪的保险栓声响成一片,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跪在地上的每一个人。
孔家人群中传来呜咽声,有人昏厥栽倒,各种难堪尽显。
孔家长子这才惊觉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宫家承诺的庇护根本没有兑现,那些信誓旦旦的保证,不过是引他们入局的饵。
他哆嗦着望向蛇坑,里头的生物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激烈地翻涌起来。
苏妄支着下颌欣赏着他们绝望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最终,此起彼伏的呜咽声被蛇群兴奋的嘶鸣吞没。
苏妄始终坐在那张椅子上,指尖轻轻敲着扶手。他甚至没再多看蛇坑一眼,只是低头逗弄着掌心的白蛇,仿佛刚才被吞噬的不是十二条人命,不过是扫掉几粒碍眼的尘埃。
地下室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却丝毫沾污不了他身上那份矜贵。
地下室铁门突然被推开,苏妄眉心一蹙。可当高跟鞋清脆的声响敲在水泥地上时,他下意识将白蛇抛给高进,并摘下手套。
不知为何,转过头看着那道越走越近的身影,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如潮水般涌来。等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站在万盈月面前,颀长的身影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
万盈月听见蛇信吞吐的嘶嘶声,歪头想越过他去看,苏妄却又往前迈了一小步,稳稳挡住她的视线。
她抬眸,对上他冷若冰霜的脸,那眼神里的审视,让她心里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
她扬声喊道:“高进!”
高进早就绷紧神经,一听这声呼唤,忙不迭将白蛇塞给手下,眼神示意他们赶紧把这东西藏起来。随即快步走到万盈月身侧,恭敬低下头:“月大小姐。”
万盈月冷冷扫了苏妄一眼,目光落在高进身上:“谁让他出院的!他发疯,你们也跟着嘛?!”
“月大小姐,我们…拦不住。”
“你没告诉你家爷,宫宴卿是我未婚夫吗?”
“告诉了,月……”
“砍得就是你未婚夫。”苏妄抢着说道,微微俯身逼近她,嗓音低沉,“万小姐是为了你未婚夫,来找我兴师问罪?”方才因她过问自己而生出的那点莫名欢喜,此刻在她冰冷的质问里,彻底湮灭。
万盈月没理他,依然盯着高进:“你没告诉他!苏家一向听万家话嘛?”
高进夹在两人中间,额角渗出冷汗。
不远处,阿鬼幸灾乐祸地用手肘捅了捅阿泽,两人背过身去,肩膀微微抖动。
“万小姐,你未婚夫害我入院失忆,我动手很正常。”苏妄的目光始终胶着在万盈月脸上,越看心头那股莫名的情绪就越是翻涌,心情也跟着一点点转好,仿佛看多久都看不够。
“我说过宫家我有计划!不许苏家轻举妄动,你没告诉你家爷吗?!”万盈月依然冲着高进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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