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我是天可汗 第5章 “好呀！听说江南好看！”

赵钰的快乐，简单又直接，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那混沌的脑海里荡漾开一圈圈纯粹的涟漪。

“江南好看！”这四个字，仿佛带着魔力，瞬间点亮了他那双时常显得迷茫的眼睛。

他甚至忘了手里还捏着半块被他捏得变形的豌豆黄，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毫无阴霾的笑容，对着来传旨后还忐忑不安等待反应的太监总管，响亮地重复道：“好呀！去江南玩！”

那兴奋劲儿，感染得周围压抑的空气都似乎活跃了几分。如果忽略掉他因为动作太大而带倒的绣墩，以及那声不大不小的“哐当”声，一切都很完美。

太监总管被那声响惊得眼皮又是一跳，连忙挤出笑容附和：“是是是，江南风光好，好吃的也多，殿下定然会喜欢的。”他心里却在哀嚎：这位小祖宗高兴起来都这么大动静，真到了江南，那还了得？

赵钰可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对“出去玩”的憧憬里了。江南是什么样？他模糊的记忆里，有课本上“小桥流水人家”的句子，有电视里看到的亭台楼阁、烟雨朦胧的画面，还有……还有好多好多没吃过的点心！

“有没有那种……甜甜的、软软的、用叶子包着的糯米团子？”他努力搜索着前世关于江南美食的碎片记忆，比划着问太监总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至于盐务、钦差、协理？那是什么？能吃吗？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总管太监哪知道什么是糯米团子，只能连声应和：“有有有！江南点心最是精巧，什么好吃的都有！陛下已下令让内务府加紧为殿下准备行装，定让殿下出行舒舒服服的。”

“行装？”赵钰歪着头，对这个词有点陌生，但很快理解为“出去玩要带的东西”。他立刻来了兴致，转身就在自己的宫殿里“巡视”起来，开始思考要带什么“宝贝”一起去江南。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赵钰的宫殿里鸡飞狗跳，充满了快活（？）又紧张的气氛。

赵钰所谓的“准备”，完全暴露了一个傻白甜大学生的本质。

他先是抱着一堆自己最近“宠幸”的、没被完全破坏的玩具——包括一个缺了角的玉镇纸、一个摔裂了缝的珐琅小盒、甚至几块他觉得颜色好看的石头，一股脑地塞进一个紫檀木的大箱子里，嚷嚷着都要带上。

小太监试图委婉地告诉他这些东西宫里都有，江南更好玩，不必带这些笨重之物。赵钰却把东西抱得紧紧的，一脸“你们不懂”的表情：“这些是我的！要带的！”

接着，他又对宫女们正在叠放的华丽锦袍表示了不满：“不要这个！硬邦邦的，不舒服！”他扯了扯身上那件月白色的柔软常服，“要这样的！多一点！”他喜欢宽松、柔软、耐扯的衣料。

最让内务府官员头疼的是，赵钰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个他前世穿越过来不知道怎么带来的、已经没电关机的平板电脑，固执地要带上。

“这个！这个好玩！路上看！”他试图向宫女演示怎么滑动屏幕，当然毫无反应，但他坚信只是“没电了”，江南肯定有地方能“充电”。

内务府派来的老管事看着那黑乎乎的“铁板”，脸皱得像苦瓜，又不敢违逆，只得小心翼翼地问：

“殿下，此乃……何物？如何……玩耍？”

赵钰眨巴着眼，努力组织语言：“就是……点一下，里面有人会动，会说话，还能打游戏……”他比划着，说得颠三倒四。

老管事听得云里雾里，只能归结于殿下又开始说胡话了，但东西是必须带上的，只好专门做个软垫匣子，把那“铁板”当祖宗一样供起来打包。

皇帝那边也没闲着。旨意下达后，他立刻召见了林如海。

林如海怀着沉重又复杂的心情进宫面圣。皇帝在御书房里，语重心长地对他嘱咐：

“林爱卿，钰儿心思纯稚，此番随你南下，名为协理，实则是朕让他出去见见世面，散散心。江南事务，一切仍由爱卿决断，不必让他知晓烦忧。只需……确保他的安全，顺着他些，莫要让他闹出太大乱子即可。”

林如海听得嘴角发苦。“心思纯稚”、“莫闹出太大乱子”……这话里的水分有多大，他心知肚明。但他能说什么？只能躬身领命：“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保护殿下周全，并……尽力处理好盐务之事。”

“嗯，”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又似不经意地补充道，“钰儿虽懵懂，但或许……孩童心性，能看到些大人看不到的东西。爱卿也不必事事避着他。”这话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林如海心中一动，似乎捕捉到了点什么，但又抓不实在，只得再次应诺。

皇帝又详细交代了随行护卫的安排。除了明面上的一队大内侍卫，他还暗中增派了一队精锐的龙禁尉，化妆潜行，秘密跟随，专门负责处理“非常规”事件——

主要就是给赵钰可能造成的破坏擦屁股，以及防止真正的危险靠近。

这一切的暗流涌动，赵钰全然不知。他正忙着继续他的“探索之旅”。

听说江南水多，船多，他又跑去皇宫里的太液池，指着一条精致的御舟，对跟着他的小太监说：“要坐那个！大的！”他觉得那船好看，像公园里的游船。

小太监魂飞魄散，连连摆手：“殿下使不得！那是陛下和娘娘们游湖用的！咱们南下的船更大更稳，在运河里呢！”

赵钰似懂非懂，但听说有“更大更稳”的船，也就满意了。

他还跑到御花园，看着那些精心培育的奇花异草，开始思考江南的花是不是更多更好看？要不要挖几棵带去比较一下？吓得花匠们差点给他跪下。

整个皇宫，上至皇帝妃嫔，下至扫地太监，都知道那位痴傻却力大无穷的皇子要去江南了。有人松了口气，有人暗自担忧，有人纯粹看热闹，更多的人则是事不关己，默默祈祷这位“人形凶兽”赶紧离宫，让大家过几天安生日子。

终于，到了出发的前一日。

所有的行装都已打点完毕，装了整整十几辆大车，其中包括赵钰那些莫名其妙的“宝贝”、一大堆柔软结实的衣物、以及内务府精心准备的、据说“耐摔耐用”的旅途用品。

赵钰兴奋得晚上差点睡不着，在铺着厚厚地毯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大船”、“好吃的”、“花花”，偶尔还会问一句陪夜的小太监：“江南……有网吧吗？”

（小太监：？？？）

小太监只能苦着脸哄他：“殿下，该安歇了，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呢。江南……江南好玩的东西多着呢，不比……不比那什么‘吧’差。”他完全不知道“网吧”是个啥。

赵钰这才勉强躺下，眼睛却亮晶晶地望着帐顶，对即将开始的“江南之旅”，充满了最纯粹、最懵懂，也最让人提心吊胆的期待。

而皇宫之外，钦差大臣林如海站在自家庭院中，望着南方夜空，眉头紧锁，忧心忡忡。他手里摩挲着皇帝赐下的王命旗牌，感觉这牌子沉甸甸的，仿佛押上了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