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木门半开着,外头飘着细碎的雪沫。云珠带着哭腔的声音渐渐远去后,霍锦转身把木门闩紧,油灯的光晕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是黑煞门的人?”石默的手已经按在了那把生锈的短刀上,肩胛处的伤口虽已结痂,但还是能感受到牵动的隐隐作痛——这三天来,灵泉水的神奇效果让他恢复得很快,可终究还没好全。
霍锦走到柴堆旁边,拿起一根干树枝拨弄油灯的灯芯,火苗“噼啪”跳动了一下,照亮了石默眼中的警觉。“不一定。”她的声音很轻,“柳府的护院不是吃素的,黑煞门要是敢明目张胆地闯进来,只会打草惊蛇。”
石默皱起眉头:“那会是谁?”
“也许……是对影阁感兴趣的人。”霍锦的目光落在他腰间——那里曾经藏着玄鸟令牌,“你觉得,除了黑煞门,还有谁想给影阁找麻烦?”
石默的脸色突然变了。他想起了那些追杀者的招式,除了黑煞门的阴毒,似乎还掺杂着一种更熟悉的套路——影阁内部的擒拿术。
“他们……果然还是来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寒意。
霍锦把干树枝扔进火堆,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他们’是谁?影阁的人?”
石默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解开了腰间的布带。他里层的衣服下,藏着一块巴掌大的铁牌,上面刻着交错的锁链纹路,边缘已经被岁月磨得光滑。
“这是影阁的‘锢影牌’,”他把铁牌放在油灯下,锁链纹路在灯光下扭曲成狰狞的样子,“影阁弟子每人一块,牌在人在,牌毁人亡。”
霍锦的目光在铁牌上停留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追杀你的,还有影阁内部的人?”
“不是内部人,”石默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是影阁的‘新主’。”
“新主?”
“影阁本是前朝皇帝设立的秘探组织,”石默的指尖抚过铁牌上的锁链,仿佛在触摸一段尘封的历史,“专门刺探藩王的动静、督查百官的贪腐。
前朝灭亡时,影阁本该随先帝殉葬,却被当时的阁主带着核心弟子藏了起来,立誓要‘复旧朝,清奸佞’。”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可二十年前,老阁主离奇暴毙,新阁主上位后,影阁就变了。”
“怎么变的?”姜清鸢追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玄鸟令牌——那块令牌背面的“龙涎玉现,影阁重开”,此刻有了更诡异的意味。
“从刺探奸佞,变成了……买卖情报。”石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屈辱,“只要给钱,不管是朝廷机密还是江湖恩怨,影阁都敢卖。更荒唐的是,三年前,新阁主竟然暗中与北疆的苍狼族搭上了关系。”
霍锦的瞳孔猛地收缩:“苍狼族?”
父亲霍宴在北疆镇守的,正是苍狼族!影阁作为前朝余孽,不去谋划复辟,反而勾结外敌?
“你不信?”石默看着她的表情,忽然低声笑了,“我起初也不信。直到半年前,我奉命押送一批‘货物’去北疆,才发现所谓的‘货物’,竟是北凉国布防图的副本!”
油灯的火苗剧烈晃动起来,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尊扭曲的鬼魅。
“我偷偷截下了布防图,想回总坛揭发这件事,却没想到……”石默的声音哽咽了,“新阁主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我带去的十二名亲信,全被灭口在总坛外的乱葬岗。要不是我拼死突围,恐怕也成了刀下冤魂。”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他们说我叛阁投敌,下了‘追影令’——凡是影阁弟子,见到我就地格杀。
黑煞门不过是被他们收买的爪牙,真正想要我命的,是影阁的‘影卫’。”
霍锦终于明白,为什么石默被追杀得如此狼狈——他不仅要面对黑煞门的毒杀,还要应付影阁内部的绝杀。腹背受敌,几乎是必死之局。
“江南的二十七个据点,”她忽然想起石默昨天的话,“是不是都成了新阁主的眼线?”
石默点头,眼神复杂:“影阁在江南经营多年,从绸缎庄到米铺,甚至码头的脚行,都有我们的人。这些年靠着买卖情报,积累下的势力……不比黑煞门弱。”
“那你为什么不联络旧部?”霍锦不解,“难道影阁的人都甘心投靠苍狼族?”
“旧部?”石默自嘲地笑了,“影阁的规矩,‘锢影牌’在,才有号令权。我现在是叛贼,谁会信我?更何况……”他的声音低沉下去,“新阁主手段狠辣,早就用亲族牵制住了各据点的头目。谁敢轻举妄动,家人立刻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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