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的后堂飘着浓得化不开的药香,凌玄刚用灵泉泉水处理完臂上的蛊伤,纱布还渗着淡淡的青色——那是噬心蛊的余毒,需连敷三日才能除尽。
霍锦推门进来时,他正蹲在书架前,指尖捏着一本泛黄的线装古籍,书页边缘磨损严重,封面上“神医谷秘录·结界篇”几个篆字,在油灯下泛着陈旧的光。
“师傅,”姜清鸢将星罗镜和芯片残片放在桌上,镜面还残留着空间的冷光,“芯片投影提到北凉有能量漏洞,我总觉得和你说的‘世界失衡’有关,你帮我看看这古籍里有没有记载。”
凌玄直起身,接过星罗镜。指尖刚触到镜面,他瞳孔微缩——镜纹与古籍扉页的插图竟完全吻合,都是由“天、地、人”三纹组成的闭环,像一个缩小的世界模型。“这镜纹……是结界印。”
他快步翻开古籍,手指在书页上滑动,停在一段用朱笔批注的文字上,“你看这里:‘上古之时,天地崩裂,遗民以自身灵力为基,筑结界为界,号曰北凉。然结界需‘核心源’维系,源力渐失,则结界崩,万物灭。’”
霍锦凑过去,油灯的光落在书页上,朱笔批注的字迹遒劲,带着岁月的厚重。“核心源……难道就是芯片?”
“极有可能。”凌玄点头,又翻到下一页,上面画着一块菱形玉石,旁注“补天石,补结界之漏,续核心源之力”——玉石的形状与龙涎玉一模一样,“你之前说龙涎玉能解锁空间医疗舱,现在看来,它还有另一个作用:修复结界漏洞,给芯片补充能量。
顾昭宁只知道龙涎玉能驱动芯片,却不知道若用阴邪之力催动,只会加速源力流失,让结界崩得更快。”
“加速崩塌?”霍锦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北狄太子带的士兵,想起被抓的流民,顾昭宁要用血祭阵强行打开秘宝,若真让她得手,北凉不仅会陷入战乱,整个世界都可能毁灭。
凌玄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叹了口气,将古籍放在桌上:“我小时候听师父说过,神医谷的先祖就是上古遗民的后代,世代守护结界秘闻,就是怕有人不懂原理,妄动核心源。
你看这段:‘核心源持有者,需以‘善念’为引,辅以灵力,方能与结界共鸣,若掺杂私欲、杀戮,源力则会反噬,伤及自身。’”
霍锦攥紧腰间的空间密钥,密钥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她的情绪。
她想起前世研发芯片时的初衷——是为了拯救脑瘫患者生存危机,不是为了权力;想起穿越到北凉后,开回春堂是为了救死扶伤,建天机阁是为了守护百姓。这些“善念”,或许就是她能成为密钥持有者的原因。
“明日月圆就是修复的唯一机会,可顾昭宁和北狄太子不会让我们轻易动手。”霍锦的语气带着紧迫感,“石默刚才传来消息,他们在神器秘宝外加派了兵力,还把流民关在秘宝底层,想用流民的血激活血祭阵,我们救人都难。”
凌玄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三枚银色的针,针身上刻着与镜纹相似的纹路:“这是‘醒神针’,能暂时抵御摄魂术和蛊虫的影响,明日给你、太子殿下和苏阁主各带一枚。另外,我配了‘破邪散’,撒在血祭阵的阵眼上,能削弱阴邪之力,给你争取修复的时间。”
霍锦接过锦盒,指尖触到冰凉的银针,心里多了几分底气。她看向窗外,月色已经升得很高,回春堂外的街道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打更声,提醒着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
“对了,还有件事。”凌玄突然想起什么,又翻回古籍的最后一页,上面有几行模糊的字迹,像是被水浸过,“这里提到‘结界修复时,核心源会与持有者灵魂深度绑定,若持有者有‘执念’未消,可能会陷入‘记忆幻境’,分不清现实与过去。’你……有什么放不下的执念吗?”
记忆幻境?霍锦愣了愣。她的执念是什么?是前世没完成的芯片研发?还是穿越后对家人、萧夜爵的牵挂?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会守住本心,不会让幻境影响修复。”
凌玄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他没告诉霍锦,古籍上还有一行被刻意刮掉的字迹,隐约能看清“幻境之中,易见心魔,心魔生,则源力乱”,他怕说出来会影响她的信心。
就在这时,后堂的门被猛地推开,苏轻晚闯了进来,脸上带着焦急:“霍锦,凌玄谷主,不好了!北狄太子把一部分流民转移到了苍狼族的据点,他们想里应外合,明日月圆时,一边发动血祭阵,一边让苍狼族攻打北疆,牵制霍将军的兵力!”
苍狼族!霍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父亲还在北疆镇守,若苍狼族突然进攻,父亲腹背受敌,不仅北疆会失守,京城也会陷入两面夹击的困境。
“顾昭宁这是想断我们的后路!”苏轻晚攥紧拳头,“我已经让惊鸿阁的弟子去北疆报信,但一来一回至少要三日,根本赶不上明日的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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