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月色渐渐西斜,桂花树上最后几瓣残花落在石桌上,与半凉的茶盏相碰,发出极轻的“嗒”声。
霍锦的手指悬在茶盏上方,刚要去碰,就被萧夜爵轻轻握住——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驱散了夜露带来的凉意,却驱不散她心头的焦虑。
“天机阁刚传来消息,轻晚中了少量化功散,已经被救回惊鸿阁,凌玄正在给她解毒,暂无大碍。”
萧夜爵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只是顾昭宁跑了,还放火烧了破庙,那名暗卫……没能活下来。”
霍锦的指尖颤了颤,垂下眼睫——暗卫是因她的秘密而死,顾昭宁既然知道了她的来历,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想起前世独自一人在实验室加班的夜晚,想起穿越后初到将军府的惶恐,两世的孤独像潮水般涌来,让她忍不住攥紧了萧夜爵的手。
“我是不是……给大家带来麻烦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果不是我来自另一个世界,顾昭宁就不会有可乘之机,轻晚也不会受伤,暗卫更不会死……”
不许这么说。”萧夜爵打断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月色落在他眼底,像盛着一片星海,没有半分嫌弃,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你的出现,是北凉的幸运,是我的幸运。
若不是你,我早死在化功散下,回春堂的百姓也不会有活路,更别提识破南楚和北狄的阴谋。顾昭宁作恶,错不在你,在她的执念,在那些妄图颠覆北凉的人。”
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心口,让她感受自己沉稳的心跳:“锦儿,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来自哪个世界,也不管你有多少秘密——你都是我萧夜爵要用命守护的人。”
每一个字都像落在心尖上的重锤,敲得霍锦眼眶发烫。她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看着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的指节,突然想起他在摄魂界为她徒手掰断锁链的模样,想起他失去内力时还笑着说“换我护你”的模样,眼泪终于忍不住滚了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
“此生,定不负你。”萧夜爵的拇指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语气坚定得像许下一个跨越生死的誓言,“朝堂的纷争,外邦的阴谋,顾昭宁的执念,我都会替你挡下。
你想救死扶伤,我便护回春堂安宁;你想查案,我便给你天机阁的权;你想回那个世界……”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舍,却依旧温柔,“我也会陪你找到回去的路,绝不拦你。”
“我不回去。”霍锦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这里有你,有爹娘,有大哥,有轻晚,有回春堂的百姓……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里都不去。”
两世孤独,她终于找到可以依靠的人,找到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她抬手,紧紧抱住萧夜爵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衣襟里,感受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与剑穗的气息——那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温暖,是她前世从未拥有过的安稳。
萧夜爵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归巢的小鸟。月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与石桌上的茶盏、飘落的桂花融为一体,构成一幅静谧而温暖的画面。
小姐,夫人让我给你们送些点心来。”
丫鬟的声音从回廊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霍锦连忙从萧夜爵怀里直起身,擦了擦眼泪,却被他笑着捏了捏脸颊:“哭花了脸,等会儿娘看到,又要心疼了。”
她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弯了嘴角。丫鬟将一碟桂花糕放在石桌上,又递过一条温热的帕子:“夫人说夜里凉,让小姐和太子殿下早点回屋,别着凉了。”
丫鬟离开后,萧夜爵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霍锦嘴边:“尝尝,娘亲手做的,比你空间里的灵果甜。”
霍锦张口咬下,清甜的桂花味在嘴里散开,心里暖得发烫。可就在这时,回廊外突然传来石默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温馨——
“小姐!太子殿下!不好了!”石默的声音带着慌张,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顾昭宁开始在京城散布谣言,说您是‘妖女’,用‘邪术’害人,还说您的医术是用百姓的魂魄换来的,现在好多百姓都在回春堂外聚集,还有些文官已经上书陛下,要求彻查将军府!”
霍锦手里的桂花糕瞬间掉在桌上。她猛地站起身,看着石默手里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潦草,却清晰地写着“妖女霍锦,祸乱北凉,当诛”——那是顾昭宁的笔迹,带着刺骨的恶意。
萧夜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的温柔被冷厉取代。他将霍锦护在身后,接过纸条,指尖因用力而捏得纸条发皱:“顾昭宁倒是会挑时候,知道上元灯节前人心浮动,想借谣言动摇民心,逼陛下对将军府动手。”
“回春堂的百姓……”霍锦的声音带着担忧,她想起温大娘和温小宇,想起那些信任她的患者,“他们会不会信顾昭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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