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正殿的暖炉烧得噼啪作响,龙涎香的暖雾却压不住空气里越来越浓的血腥气。殿外的厮杀声此起彼伏,苏轻晚的喝斥声、兵器碰撞的脆响时不时传来,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霍锦心上——她知道,惊鸿阁的弟子撑不了太久,南楚国师的蛊术太过诡异,一旦突破防线,她和萧夜爵都将陷入绝境。
萧夜爵躺在龙榻上,眉头拧成死结,嘴唇的青紫色虽淡了些,却仍泛着不健康的灰白,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弱,连带着搭在榻边的手都在微微抽搐——化功散还在侵蚀他的经脉,暖玉髓的温养效果已经到了极限,再拖下去,就算保住性命,也会彻底沦为废人。
“夜爵,再等等我。”霍锦跪在榻边,指尖轻轻抚过他苍白的脸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唇不让它落下。
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摸出空间玉佩,指尖用力一掐,殷红的血珠渗出来,滴在玉佩上——激活空间的瞬间,她几乎是扑进灵泉边,双手掬起一捧未稀释的灵泉水。
那泉水比寻常灵泉更清透,泛着淡淡的莹光,捧在手心能感觉到细微的暖意,像握着一团流动的月光。
这是空间最核心的灵泉本源,之前她舍不得用,只敢稀释后疗伤,可现在,为了萧夜爵,她别无选择。
退出空间时,她的指尖还沾着灵泉的莹光。她小心翼翼地托起萧夜爵的下颌,将灵泉水缓缓喂进他的口中——泉水刚触到他的唇瓣,他的喉结就本能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在渴求这救命的暖意。
姜清鸢的心稍稍放下些,又掬起一捧,一点点喂进去,直到他的嘴唇终于恢复了些血色,才停下手。
可化功散仍在经脉里游走,灵泉水只能暂时压制毒素,却无法彻底锁住。霍锦眼神一凛,从药箱里取出一套银针——那是凌玄送她的“玄铁针”,能穿透穴位,延缓毒素扩散。
她深吸一口气,回忆起空间资料库?的中医经络图,指尖捏着银针,精准刺入萧景墨的“百会穴”——这是头顶的督脉要穴,能稳住元神;接着是“膻中穴”,护住心脉;最后是“足三里”,守住气血运行的关键。
三根银针入穴的瞬间,萧夜爵的身体猛地一颤,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闷哼,原本抽搐的手渐渐平静下来。
霍锦凑过去,能清晰感觉到他胸口的起伏平稳了些,脉搏也从紊乱变得有力了些,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半截,指尖却因刚才的紧张而微微发颤——刚才扎针时,她甚至不敢呼吸,生怕错了分毫,反而伤了他的经脉。
“小姐!南楚国师用蛊了!苏阁主受伤了!”
石默的嘶吼声突然从殿外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诡异的“嗡嗡”声——那是蛊虫振翅的声音!霍锦心里一紧,刚要起身去看,手腕却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攥住。她回头,就见萧夜爵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还带着未散的迷茫,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锦儿……别去……危险……”
“夜爵!你醒了!”霍锦又惊又喜,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萧夜爵看着她通红的眼睛,虚弱地笑了笑,想抬手帮她擦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根本用不上力气——化功散虽被压制,内力却已十去其九,连抬手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他的眼神暗了暗,语气带着几分自嘲:“我没事……就是……成了你的累赘。”
“不许胡说!”霍锦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你不是累赘,等我解决了南楚国师,就带你去空间,灵泉一定能彻底解了化功散,你还能恢复内力,我们还要一起去北疆呢!”
话音刚落,殿门“轰隆”一声被撞开,南楚国师浑身是血地闯进来,手里托着一个黑色的瓷瓶,瓶口正往外爬着细小的蛊虫,“嗡嗡”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的身后,苏轻晚捂着流血的肩膀,惊鸿阁的弟子也倒下了大半,显然是拼尽全力才挡到现在。
“霍锦,别白费力气了!”南楚国师阴笑着,将瓷瓶举高,“这是噬心蛊,只要我一松手,它们就会钻进萧夜爵的经脉,到时候,就算有灵泉,也救不了他!”
霍锦立刻挡在龙榻前,玄铁剑横在身前,眼神里满是警惕:“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南楚国师舔了舔嘴唇,目光落在她怀中的空间玉佩上,“把空间密钥交出来,再让萧夜爵写下传位诏书,禅位给萧景渊,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萧夜爵躺在榻上,气得浑身发抖,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对着南楚国师怒喝:“你敢!北凉的皇位,岂容你一个外邦国师指手画脚!”
南楚国师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敲了敲瓷瓶,蛊虫的“嗡嗡”声更响了:“萧太子,现在可不是你硬气的时候。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让霍锦看着你一点点被蛊虫啃噬经脉,痛不欲生!”
霍锦的心跳得飞快,一边是萧夜爵的性命,一边是空间密钥和北凉的安危,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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