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城门在晨光里泛着冷灰,霍宴勒住马时,铠甲上的冰碴子顺着甲缝往下掉——他从北疆赶路三天三夜,没合过眼,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茬,唯有眼神依旧锐利,像北疆雪原上的鹰。
身后的亲兵也个个风尘仆仆,马背上的行囊还沾着黑石峪关的黄土,却没等踏入城门,就见一个锦衣卫校尉捧着急报飞奔而来,声音发颤:“将军!北疆急报!北狄八贤王拓跋雄突袭黑石峪关,三天丢了三座城池,守将恳请您立刻回援!
还有……苍狼族也动了,正猛攻弱水锁关,大公子霍景域死守,抽不出兵力支援黑石峪!”
霍宴手里的马鞭“啪”地砸在马镫上,脸色瞬间沉如寒潭。黑石峪是北疆的门户,丢了黑石峪,北狄的骑兵就能直扑中原;弱水锁关若再守不住,苍狼族也会趁虚而入,北疆就彻底完了!
他刚要调转马头,又想起皇帝的旨意——召他入宫对质,三皇子党还在弹劾将军府私通南楚。
“将军,先入宫见陛下吧。”亲兵队长低声劝道,“您若直接回北疆,反而坐实了心虚的罪名,到时候朝堂掣肘,北疆更难守。”
霍宴咬咬牙,勒住马,沉声道:“走,入宫!”
而此时的将军府,霍锦正站在书房里,手里捏着一本泛黄的账册——封面印着黑煞门的青铜面具标记,里面记录着三皇子党给黑煞门的拨款明细,从“购买断魂花”到“雇佣杀手刺杀流民”,每一笔都写得清清楚楚,还有萧景渊的心腹管家的签名。
这是天机阁暗卫三天前潜入黑煞门据点,从密室的暗格里搜出来的,是扳倒三皇子党的关键证据。
“石默,”霍锦把账册用油纸包好,封上天机阁的火漆,“你乔装成货郎,把这个送到御史台王御史府上。记住,只说是匿名百姓举报,别留下任何痕迹。王御史刚正不阿,定会上奏。”
石默接过账册,塞进怀里,压低声音:“小姐放心,我走密道,不会被人发现。”
目送石默离开,霍锦走到窗边,望着皇宫的方向。
父亲刚到京城就遇北疆战事,三皇子党肯定会趁机说“将军府故意用战事避罪”,必须让证据先到皇帝手里,才能洗清父亲的嫌疑。
她指尖摩挲着袖中的暖玉平安扣,那是萧夜爵送的,此刻的温度仿佛能给她力量——她知道,萧夜爵在朝堂上会帮将军府说话,但最终能让皇帝相信的,还是实打实的证据。
皇宫御书房里,皇帝正对着北疆急报发愁。三皇子萧景渊跪在地上,还在哭诉:“父皇!儿臣敢以性命担保,霍宴定是和北狄、苍狼族勾结,故意丢了黑石峪关,想逼父皇放权!
您千万不能让他回北疆,否则他手握兵权,就更难控制了!”
“住口!”皇帝猛地拍案,心里又乱又怒。他不信霍宴会勾结外敌——霍家世代守北疆,满门忠烈,可三皇子党弹劾的“证据”还在眼前,北疆又突然丢了城池,由不得他不多想。
就在这时,太监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王御史的奏折,语气急促:“陛下!王御史有要事上奏,说是拿到了三皇子党与黑煞门勾结的证据,事关重大!”
皇帝一把抓过奏折,展开一看——里面正是霍锦送出的账册副本,还有王御史核查的证词,证明账册上的签名是萧景渊心腹的笔迹,拨款也能对应上黑煞门购买断魂花的时间。
“你……你竟敢勾结黑煞门!”皇帝指着萧景渊,气得手都在抖。账册上的明细清清楚楚,连“用牵机毒杀礼部侍郎”都有记录,再联想到之前的匿名密信,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被萧景渊蒙在鼓里,还差点错怪了霍宴和太子。
萧景渊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语无伦次:“父皇!不是儿臣!是有人伪造的!是霍锦!是她嫁祸儿臣!”
“伪造?”皇帝把账册扔在他脸上,“王御史已经查了三个月的账,每一笔拨款都能查到景王府的库房支出,你还敢狡辩!”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对太监说,“传旨!将三皇子萧景渊软禁在景王府,不得与任何人往来!彻查三皇子党,凡是参与勾结黑煞门的,一律打入天牢!”
萧景渊被锦衣卫拖出去时,还在大喊“父皇饶命”,声音渐渐远去。皇帝看着账册,心里满是愧疚——他差点毁了忠烈的将军府,还让霍宴赶路三天三夜,连口气都没喘。
没过多久,霍宴就走进了御书房。他刚跪下行礼,就被皇帝扶起来:“霍将军,朕错怪你了。
三皇子党勾结黑煞门,嫁祸将军府,朕已经处置了。北疆战事紧急,你立刻回北疆,务必夺回黑石峪关,守住弱水锁关!”
霍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躬身:“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死守北疆!”
“朕知道你辛苦。”皇帝拿出一枚虎符,递给霍宴,“这是北疆兵马调动的全权虎符,你在北疆可便宜行事。
另外,将军府的赏赐,朕已经让人送去了,算是朕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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