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晨露还凝在银杏叶上,晶莹的水珠顺着叶脉滚落,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庭院里的石桌上,摊着几张北疆防御图纸,边角被晨风卷得轻轻颤动,纸上还沾着几点淡绿色的药渍——是昨日霍锦画图纸时,不小心蹭上的灵草汁。
“小姐,东宫来人了,说太子殿下亲自登门,说是来感谢您之前送的愈灵散。”丫鬟云姝匆匆跑进来,语气带着几分紧张——太子殿下亲自拜访,这可是将军府少见的阵仗。
霍锦正坐在石凳上整理药包,闻言指尖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萧夜爵哪是来“感谢药材”的?怕是想借着这个由头,聊北疆的战事,或是试探她关于蛊虫、空间的秘密。
她将药包收进袖中,抚平裙摆上的褶皱,语气平静:“知道了,我去前堂见他。”
穿过回廊时,桂花的残香还萦绕在鼻尖。霍锦想起昨日在回春堂,他掌心的温度,想起他说“一起面对”时的坚定,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可她很快压下这丝异样——现在是多事之秋,北疆战事未平,顾昭宁的噬魂蛊还虎视眈眈,她不能因为儿女情长,乱了分寸。
前堂里,萧夜爵正站在一幅《北疆地形图》前,月白常服衬得他身形挺拔,玄铁剑悬在腰间,没了朝堂上的威严,多了几分温和。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目光落在霍锦身上,嘴角勾起浅淡的笑:“霍小姐,冒昧来访,不会打扰你吧?”
“殿下客气了,您能来,是将军府的荣幸。”霍锦屈膝行礼,抬头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比昨日更柔和,像是含着晨光,让她忍不住移开视线,看向桌上的礼盒,“这是……”
“是江南新贡的云雾茶,据说有安神的功效,想着你近日为北疆、为回春堂的事费心,送你尝尝。”
萧夜爵示意卫凛将礼盒递过来,语气自然,仿佛真的只是单纯来送茶,“另外,昨日你说的防御图纸,本王已经让人送去北疆了,你父亲传回消息,说图纸很有用,已经在黑风口布下了火墙,暂时挡住了机关车的进攻。”
“能帮到父亲就好。”霍锦接过礼盒,指尖触到冰凉的木盒,心里却暖了几分。他竟真的把她画的图纸放在心上,还特意传来消息让她安心。
两人分主宾坐下,云姝端上热茶,氤氲的水汽模糊了萧景墨的眉眼。
他啜了一口茶,话锋一转:“对了,北疆的士兵用了愈灵散后,恢复得很快,只是……愈灵散的存量不多了,本王想问问,你那里还能再炼制一些吗?”
“愈灵散的主要原料是空间药园的灵草,生长速度是外界的三倍,我已经让云珠加紧炼制了,明日就能送一批去东宫。”
霍锦如实回答,却刻意避开了“空间”二字,只说是“药园”——她还没做好准备,将空间的秘密全盘托出。
萧夜爵没有追问“药园”的细节,只是点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担忧:“顾昭宁的噬魂蛊,你有应对之法吗?
天机阁查到,她从幽冥楼买了‘引蛊香’,能引诱噬魂蛊找到愈灵蛊的位置,你可得多加小心。”
提到顾昭宁,霍锦的神色沉了沉:“我已经在空间里炼制了护蛊丹,给愈灵蛊服下后,能隐藏它的气息,噬魂蛊找不到它。
另外,苏轻晚已经带着惊鸿阁的弟子,在回春堂和将军府周围布下了眼线,只要顾昭宁敢来,定能抓住她。”
“那就好。”萧夜爵松了口气,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指尖上——那是昨日碾药时磨出来的痕迹,他忍不住开口,“炼制丹药、画图纸都费神,你也别太累了。
若是需要人手,随时跟本王说,东宫的暗卫,你也可以调遣。”
这话里的关切太过直白,霍锦的耳尖瞬间发烫,她连忙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慌乱:“多谢殿下关心,我自己能应付。”
萧夜爵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他没有再逼她,而是聊起了南楚太子南宫彻:“南宫彻昨日又来找过本王,说愿意派三十名破机关师去北疆,条件是让我们在除掉南楚国师后,帮他巩固南楚太子之位。你觉得,我们该答应他吗?”
“可以答应,但要加条件。”霍锦放下茶杯,神色恢复了冷静,“让他先派破机关师去北疆,等事成之后,我们再帮他——而且,我们只帮他‘巩固地位’,不参与南楚的内政,免得被他拖进南楚的内乱里。”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萧夜爵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考虑得比本王还周全。有你在,本王总觉得,再难的事都能解决。”
就在这时,石默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小姐,殿下,不好了!天机阁查到,顾昭宁没有自己动手,而是把噬魂蛊和引蛊香,交给了黑煞门的弟子,让他们伪装成流民,混入回春堂,想趁机对愈灵蛊下手!另外,北疆传来急报,南楚国师亲自带着巫蛊军,赶到了黑风口,还带来了噬灵蛊王,说是要和苍狼族、火教联手,三日之内攻破黑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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