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后院的桂树开得正盛,细碎的金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一层碎星。
晚风裹着桂花香,吹得廊下的灯笼轻轻摇晃,暖黄的光在地上投出晃动的光斑。
霍锦刚从回春堂回来,卸下药箱的手还带着淡淡的药香,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桂树下的石凳上——玄色劲装,腰间佩着将军府的虎头刀,正是从北疆回来的大哥霍景域。
“哥!”霍锦又惊又喜,快步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回来了?北疆的战事结束了?”
姜清翊转过头,脸上带着风霜,却依旧笑得爽朗:“刚打退苍狼族的一波进攻,暂时安稳了,父帅让我回京城汇报军情,顺便看看娘和你。”
他拉过妹妹的手,眉头皱了皱,“怎么又瘦了?回春堂的事是不是太累了?”
“哪有,我好得很。”霍锦坐在他身边,拿起桌上的茶,给哥哥倒了一杯,“娘最近身子不错,就是总念叨你和父帅,担心你们在北疆受苦。
二哥在翰林院也还好,就是皇帝最近对他盯得紧,他行事得格外小心。”
兄妹俩聊着家常,话题渐渐转到北疆的战事上。
霍景域喝了口茶,语气凝重:“这次能守住黑风口,多亏了太子殿下派来的援军,还有你送去的解蛊药材。
巫蛊军没了国师指挥,乱成一团,苍狼族也不敢再贸然进攻,总算能喘口气了。”
“太子殿下确实帮了不少忙。”霍锦想起萧夜爵之前的信任,心里暖暖的,“他最近在查萧景渊和西域商队的事,已经抓住了不少黑煞门的人,就是萧景渊还在负隅顽抗。”
霍景域听到“萧景渊”,脸色沉了沉,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语气带着几分感慨:“说起来,太子殿下对萧景渊,可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还记得十年前,萧景渊去北疆慰问,结果在边境被苍狼族掳走的事吗?”
霍锦愣了愣,摇了摇头:“那时候我还小,只记得娘当时很担心,具体的事不太清楚。”
“那年萧景渊才八岁,仗着自己是皇子,偷偷溜出营地,结果被苍狼族的游骑抓了去,关在他们的主营地——那地方三面是悬崖,只有一条窄路能进,苍狼族派了三百精锐守着,谁都觉得救不回来了。”
霍景域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鞘,“太子殿下当时才十岁,刚兼任禁军统领,听说消息后,二话不说,带了十个暗卫就闯了进去。
他用玄铁剑砍断了苍狼族首领的马绳,趁乱把萧景渊抱上马,硬生生从三百人里杀了出来,自己胳膊上被砍了三刀,差点没了半条命。”
霍锦瞳孔骤缩,手里的茶杯微微晃动——她从未想过,萧夜爵和萧景渊之间还有这样的过往。
萧夜爵当年舍命救了萧景渊,可萧景渊不仅不感恩,反而在春耕祭典上派人刺杀他,甚至勾结南楚和西域,想夺取他的太子之位,这简直是忘恩负义到了极点!
“我当时就在现场,看得清清楚楚。”霍景域的语气带着几分愤怒,“太子殿下把萧景渊救回来后,萧景渊抱着他哭,说以后一定报答他。
结果呢?这几年他明里暗里给太子使绊子,现在更是敢直接动手刺杀,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霍锦握紧了拳头,指尖泛白。她想起萧夜爵在东宫时的温和,想起他对自己的信任,想起他即使怀疑齿轮图的事,也没有逼迫自己说出秘密——这样的人,却被自己舍命救过的弟弟背叛,想想都让人心寒。
“哥,你说萧景渊为什么这么恨太子?”霍锦轻声问,她实在不懂,明明有救命之恩,怎么会走到反目成仇的地步。
“还能为什么?皇位呗。”霍景域冷笑一声,“皇帝陛下这些年一直制衡太子和萧景渊,让他们互相牵制,萧景渊就觉得自己也有机会,加上顾太傅和丞相在旁边煽风点火,他早就忘了当年的恩情,眼里只剩下皇位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桂树的花瓣又落了几片,落在霍锦的发间。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骨哨,轻轻吹了一声——赤红色的雄蛊和银白色的雌蛊从暗处飞来,落在她的指尖,亲昵地蹭了蹭。
霍景域惊讶地看着两只小蛊王:“这就是你说的蛊王?看着倒不吓人,还挺温顺。”
“它们认我为主,只听我的话。”霍锦笑着说,“有它们在,萧景渊的蛊虫就构不成威胁了。
而且南楚国师因为蛊王反噬,到现在还没醒,巫蛊军已经快撑不住了。”
“那就好。”1霍锦松了口气,“不过你也要小心,萧景渊现在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这次回京城,还听说他和幽冥楼的人有接触,说是要找什么蛊王容器,好像是想抓一个能承载蛊王力量的人,用来对付你和太子。”
“幽冥楼?”霍锦心里一沉——幽冥楼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收钱办事,手段狠辣,之前刺杀太子的刺客里,就有几个是幽冥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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