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初元节的京城被年味与灯火包裹。
晨光刚破雾霭,将军府外就已车水马龙,朱红大门两侧挂着鎏金灯笼,门楣上悬着“笄礼大吉”的烫金匾额,守门的侍卫身着簇新铠甲,脸上带着喜庆却不失威严的神色——今日既是万家团圆的初元节,更是镇北将军府嫡女霍锦的及笄之日,京中勋贵、文官武将,无一不来捧场。
而此刻的景王府,却透着与节日格格不入的沉寂。
萧景渊一袭玄色锦袍,坐在书房的暗榻上,指尖摩挲着一枚刻有狼头的令牌,令牌上还沾着南疆的尘土。他三日前悄然返回京城,对外只称“养病归来”,实则是借着初元节的热闹,暗中联络黑煞门旧部与朝中不满太子的文官。
“将军府的及笄礼,倒是办得风光。”萧景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身后的亲信说,“备一份厚礼,本王要亲自去将军府道贺。”亲信应下,转身时瞥见他眼底的阴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将军府内,西跨院早已布置妥当。霍锦坐在镜前,云珠正为她梳理长发,乌黑的发丝如瀑般垂落,用桃木梳一梳到底。“小姐,今日及笄礼,夫人特意为您准备了石榴红的襦裙,衬得您肤色更白了。”
云珠笑着说,手里捧着的首饰盒里,摆满了珠翠玉石,却唯独少了繁复的装饰——霍锦素来不喜张扬,只选了一支素雅的银簪,暂插发间。
“及笄之后,就算是成年人了。”霍锦望着镜中的自己,十四岁的少女眉眼间褪去了初到北凉的青涩,多了几分沉稳与锐利,“往后行事,更要周全。”
她想起昨夜父亲霍宴发来的书信,说北疆防线暂时稳固,但丞相之子宫程仍在暗中作梗,而南楚巫蛊军的踪迹,在矿脉附近突然消失,像是藏进了某个隐秘据点,心里不由得沉了沉。
正思忖着,柳寒烟提着食盒走进来,盒里是刚蒸好的莲子羹,还冒着热气。“锦儿,尝尝娘做的莲子羹,寓意‘步步清莲,平安顺遂’。”她放下食盒,伸手拂去女儿发间的碎发,眼神里满是慈爱与骄傲,“今日你及笄,你爹虽在北疆,却特意托人带回了加笄用的礼物,还说要亲自为你主持加笄仪式呢。”
“爹有心了。”霍锦接过瓷碗,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
前世她从未体验过这般真切的亲情,如今在将军府,柳寒烟的温柔、霍宴的沉默守护,让她真正有了“家”的归属感。
巳时三刻,及笄礼在将军府的正厅举行。正厅内摆着案几,案上放着加笄用的礼器:木笄、玉簪、钗冠,还有一卷《女诫》——虽是形式,却也透着北凉对女子及笄的重视。
霍宴身着玄色常服,虽未穿铠甲,却依旧气势逼人,他亲自站在案前,目光落在女儿身上时,却瞬间柔和下来。
“吉时到,加笄!”司仪高声唱喏。霍锦跪坐在蒲团上,腰背挺直,眼神沉静。霍宴拿起木笄,轻轻簪在女儿发髻上,沉声道:“初加木笄,敬慎威仪,淑慎尔德。”声音不高,却带着父亲独有的厚重与期许。
接着,柳寒烟上前,取下木笄,换上一支羊脂玉簪——这支玉簪通体莹白,温润通透,簪头雕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是柳寒烟压箱底的嫁妆。
“二加玉簪,宜家宜室,克勤克俭。”柳寒烟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握着女儿的手,指尖微微颤抖。
就在玉簪插入发髻的瞬间,霍锦突然感觉到腰间的羊脂玉佩传来一阵温热,紧接着,一股柔和的能量从玉簪涌入体内,直奔空间而去。
她下意识地用意念沉入空间,只见那支羊脂玉簪竟悬浮在灵泉上方,化作点点白光,被空间缓缓吞噬。
片刻后,木屋的资料库突然亮起金光,书架上新增了一排排书籍,涵盖了蛊术破解、机关制造、甚至北疆龙涎玉矿脉的详细分布图——竟是解锁了“资料库二级权限”!
霍锦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完成了最后的“三加钗冠”仪式。司仪高声宣布:“及笄礼成,霍氏锦儿,成年矣!”厅内顿时响起掌声,宾客们纷纷起身道贺,语气里满是恭维与敬畏。
送礼环节,更是将气氛推向**。户部尚书送来一对赤金镶红宝石的手镯,流光溢彩;镇国公府赠了一匹上好的云锦,质地细腻;就连远在江南的商户,也托人送来一盒珍珠,颗颗圆润——显然,这些人既是忌惮将军府的兵权,也是看重霍锦回春堂与天机阁的势力。
轮到萧景渊送礼时,他亲自走上前,递上一个锦盒,笑容温和:“霍小姐及笄之喜,本王特赠‘凤凰步摇’一支,望小姐日后凤仪天成,得偿所愿。”
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支金质步摇,凤凰衔珠,流苏上缀着细小的红宝石,一动便发出清脆的声响,华贵却透着张扬。
霍锦瞥了一眼步摇,心里冷笑——萧景渊此时送礼,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这支步摇拉拢将军府,或是试探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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