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镇的晨雾还没散透,药圃里的灵草就沾了层细密的露珠。
霍锦蹲在田埂上,手里捏着北疆传来的密信,信纸边缘被指尖攥得发皱——上面写着“苍狼族已在边境扎营,南楚巫医混在商队中,似要潜入练兵场”,大哥的字迹带着仓促,连落款都歪了半分,显然是在紧张中写就。
“小姐,石默哥回来了,带了天机阁在临安的眼线,说有要事汇报。”温小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捧着个竹篮,里面是刚摘的灵桃,果肉泛着粉白的光,却没让霍锦的心情轻松半分。
她起身拍了拍裙摆的泥土,走进前堂,就见石默带着两个精瘦的汉子站在案前,一人穿着灰布短打,腰间别着把短刀,是天机阁在临安码头的眼线阿七;另一人穿着青色长衫,手里握着个账本,是负责跟踪南楚商队的阿九。
“小姐,南楚商队昨晚已离开临安,往北疆方向去了,车上除了药材,还藏着几个黑衣服的人,像是巫医。”
阿九将账本递过来,上面画着商队的路线,“我们想拦,却被萧景渊的人拦住了,说‘三殿下有令,南楚商队是友邦贵客,不得阻拦’。”
石默补充道:“更棘手的是,京城那边传来消息,萧景渊的人在宗人府走动,似要拉拢宗亲,说南巡时见江南民生富庶,是时候让宗亲们分些利,实则怕是想借宗亲的力,在朝堂上打压太子,同时给将军府扣治军不力的帽子。”
霍锦坐在案后,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目光落在账本上的商队路线——南楚巫医、苍狼族、京城宗亲,萧景渊这是把内外势力都串了起来,一边要在北疆搞事,一边要在京城布局,若不提前掌握他在京城的动作,父兄在北疆只会腹背受敌。
“我们的情报网,还是太浅了。”她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决断,“江南七州的眼线能盯紧商队、药田,可到了京城,尤其是皇室外围,几乎是空白——宗人府的动向、皇子的起居、宗亲与南楚的联系,我们一无所知,这样下去,只会被动挨打。”
石默愣了愣:“小姐,您是想……把天机阁的眼线铺到京城皇室外围?可京城不比江南,盘查严格,眼线要是没个合理的身份,很容易暴露。”
“身份的事,萧景渊已经给我们送来了。”霍锦抬眼,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从袖中摸出块碎玉——是上次萧景渊送的暖玉佩敲下来的一角,玉质温润,还带着萧景渊专属的缠枝莲纹,“他不是要借南巡的名义拉拢宗亲吗?
我们就借他的名义,让眼线伪装成他的亲卫,以南巡后整理宗亲动向,方便三殿下后续联络为由,接触皇室侍从和宗人府小吏,收集情报。”
这话一出,石默和两个眼线都眼前一亮。阿七挠了挠头:“小姐,这法子好!萧景渊的亲卫在京城本就有走动的理由,没人会怀疑。只是……万一被萧景渊的人识破了怎么办?”
“不会。”姜清鸢将碎玉递给阿七,“你拿着这块玉,就说七殿下南巡时不慎将玉佩摔碎,让你们拿着残片为凭,向宗亲致歉,再编几套南巡时的琐事,比如三殿下在江南尝过灵草茶,说要给宗亲带些,足够应付盘问。
另外,你们只收集起居动向宗亲往来这类不显眼的情报,不碰朝堂机密,就算被怀疑,也能以亲卫不懂朝政,只是奉命行事搪塞过去。”
她顿了顿,又从空间里取出两瓶“九窍还心藤制成的药水”,递给两人:“这药能提神,你们夜里盯梢时用;若是遇到危险,就往身上撒这个——里面掺了空间的灵草粉,能掩盖气息,方便脱身。
记住,安全第一,若是实在拿不到情报,立刻撤回来,别硬撑。”
阿七和阿九接过碎玉和药瓶,单膝跪地:“属下定不负小姐所托!”
石默送两人离开后,又折回来,语气带着担忧:“小姐,让阿七他们去京城,会不会太冒险?
萧景渊心思缜密,万一他发现亲卫里混了我们的人……”
“冒险也得试。”霍锦走到窗边,望着巷口往来的百姓,有人正提着回春堂的药包往家里走,脸上带着安心的笑,“我们在江南的根基,是靠百姓的信任撑起来的;可北疆的父兄,靠的是朝堂上的平衡——若是萧景渊在京城站稳了脚跟,联合宗亲打压将军府,就算我们在江南挡住南楚商队,父兄在北疆也会被皇帝猜忌,到时候才是真的万劫不复。”
她转身从柜中取出一张京城地图,上面用朱砂标出了宗人府、东宫、各宗亲的府邸位置:“你再选三个机灵的眼线,伪装成江南来的绸缎商,去京城的市舶司走动,收集南楚与京城商户的往来情报——萧景渊要给南楚送蛊卵,总得通过商户周转,我们从这里下手,说不定能找到他藏蛊卵的仓库。”
石默接过地图,重重点头:“小姐放心,我这就去安排,让眼线们今晚就动身去京城。”
接下来的几日,回春堂表面依旧平静,问诊、抓药、熬制防疫汤,百姓们笑着排队,温大娘忙着记账,小树跟着学认药材,只有霍锦知道,天机阁的暗线已像蛛网般,悄悄往京城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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