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江南庭院,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淡淡的花香。
青石板路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倒映着两旁修剪整齐的冬青树影。
霍锦披着一件月白色的小披风,正蹲在廊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几只蜗牛慢吞吞地在湿漉漉的柱子上爬行。
云珠端着一小碟刚做好的绿豆糕走过来,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自家小姐。
经过昨日林明那档子事,她对小姐越发上心了,寸步不离地守着,就怕再出什么岔子。
“小姐,刚做的绿豆糕,您尝尝?”云珠将碟子递到姜清鸢面前,柔声说道。
霍锦抬起头,小脸上沾了点泥土,像只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小花猫。她看着碟子里碧绿的绿豆糕,摇了摇头,小奶音软软的:“不要,我想吃昨天的玫瑰酥。”
云珠无奈地笑了笑:“玫瑰酥刚吃完了,厨房说要下午才能再做。要不我去给您端点银耳羹?”
霍锦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吧。”
云珠刚要转身,又被霍锦拉住了衣角。“云珠姐姐,你要快点回来呀。”
“哎,知道了。”云珠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快步向厨房走去。
看着云珠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后,霍锦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她其实不是真的想吃玫瑰酥,只是想支开云珠一会儿。这几日她一直在空间里研究那本《百草经》,不知不觉就到了午时,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她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快步走到廊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这里堆放着几个废弃的花盆,平时很少有人过来。霍锦集中精神,意识沉入空间,从木屋的桌子上“拿”了半块之前存放的玫瑰酥。
下一秒,半块玫瑰酥就出现在了她的小手里。
霍锦满意地笑了笑,刚要往嘴里送,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呼:“小姐?!”
霍锦吓了一跳,手里的玫瑰酥差点掉在地上。
她猛地转过身,只见云珠端着银耳羹站在不远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张,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显然,她刚才那“变”出糕点的一幕,被云珠完完全全地看见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霍锦的心跳得飞快,大脑在飞速运转。怎么办?云珠看见了!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云珠手里的银耳羹“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瓷碗摔得粉碎,甜腻的汤汁溅湿了她的裙摆。
但她仿佛毫无所觉,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霍锦手里的玫瑰酥,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嘴唇也开始发抖。
“小、小姐……”云珠的声音带着颤抖,像是见了鬼一样,“您、您手里的糕点……是、是从哪里来的?”
霍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隐瞒已经没有意义了。
云珠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唯一能时刻在她身边帮她掩饰的人。如果连云珠都不能信任,那她在这个世界上,可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她慢慢走到云珠面前,举起手里的玫瑰酥,轻声说:“云珠,你别害怕。这是……这是囡囡的一个秘密。”
云珠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疑惑,但她没有尖叫,也没有转身逃跑,只是呆呆地看着霍锦。
霍锦伸出小手,轻轻拉住云珠冰凉的手。她能感觉到云珠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云珠,你还记得吗?前几天你咳嗽得很厉害,喝了囡囡给你的米汤就好了。”
云珠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那件事她一直觉得很奇怪,一碗普通的米汤怎么会有那么神奇的效果?
现在看到小姐凭空变出糕点,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谬却又似乎是唯一解释的念头。
“那碗米汤里,”霍锦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孩童特有的神秘,“加了一点点囡囡从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带来的泉水。这个糕点,也是从那个地方拿出来的。”
云珠的眼睛越睁越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姐的病好得那么快,为什么小姐的记性那么好,为什么小姐能轻易躲过林明的冲撞……原来小姐身上,藏着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那、那个地方……是、是什么地方?”云珠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敬畏。
“是一个只有囡囡能进去的小世界哦。”霍锦仰起小脸,看着云珠,眼神清澈而真诚,“里面有好喝的泉水,有好多好多的草药,还有好多好吃的。
云珠,这是囡囡最大的秘密,现在只告诉你一个人,好不好?”
云珠看着小姐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睛,心里的恐惧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感取代。
有震惊,有好奇,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信任的激动和沉甸甸的责任感。
小姐这么信任她,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她,她怎么能背叛小姐呢?
更何况,小姐的这个秘密,似乎都是用来做好事的。治好了她的咳嗽,也让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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