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一的天,是沉得发灰的阴天。铅色云层压得很低,连仙市的灯笼都透着一股提不起劲的昏暗,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打在脸上又冷又疼。仙市东侧的 “清风茶馆” 里,更是安静得有些诡异 —— 往常这个时辰该满座的八仙桌,今天只零散坐了三两个神仙,还都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像是在刻意回避什么。
小钱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紧紧攥着袖口 —— 里面藏着鲁班仙新补的 “炉纹对比图”,还有一张写着黑牙特征的纸条。他特意没穿平时的仙官袍,换了身灰布短打,头发用木簪束起,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凡间商贩。金宝则坐在他对面,怀里揣着两张 “缚仙符”,眼睛警惕地盯着门口,时不时用余光扫过窗外 —— 按约定,李老带着五个飞行仙,已经在茶馆周围的巷子里隐蔽待命,只要有异动,就会立刻冲进来。
“怎么还没来?” 金宝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焦躁,“约定的巳时都过了一刻钟,黑牙不会是反悔了吧?”
“再等等。” 小钱端起茶杯,却没喝,目光落在茶馆墙角的香炉上 —— 炉里的香燃得很慢,烟柱笔直地往上飘,没半点歪斜,这是 “无风咒” 的迹象。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普通茶馆哪会用无风咒?除非…… 有人提前动了手脚。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不是神仙常见的轻盈步伐,而是带着 “重靴踏雪” 的闷响 —— 是黑斗篷常穿的 “玄铁靴”!小钱猛地抬头,只见茶馆门口的布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一个穿着灰布衣裳、脸上带着刀疤的神仙快步走进来,正是黑牙。
可没等黑牙走到桌前,茶馆外突然传来 “哗啦” 一声响 —— 是巷子里的竹竿被撞倒的声音!紧接着,十几道黑色身影像鬼魅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玄铁靴踩在雪地上,发出整齐划一的 “咯吱” 声,瞬间把茶馆围得水泄不通。
“不好!是黑斗篷!” 金宝猛地站起身,手按在怀里的缚仙符上。
黑牙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转身就想跑,却被两个黑斗篷堵住退路。为首的黑斗篷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戴着青铜面具的脸,面具上刻着一道扭曲的 “财” 字,正是之前在废丹谷指挥制造假仙玉的首领!
“黑牙,你敢背叛组织,真是好大的胆子!” 青铜面具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石头,手里的黑雾刀泛着冷光,“今天不仅要抓你,还要让小钱和他的万事屋,彻底从天庭消失!”
“动手!” 小钱大喊一声,同时掏出缚仙符,朝着最近的黑斗篷扔过去。符纸在空中炸开金光,瞬间缠住对方的手脚,可没等他再扔第二张,更多黑斗篷就冲破了茶馆的门窗,手里的锁仙链 “哗啦啦” 作响,直奔小钱和黑牙而来。
金宝立刻挡在小钱身前,从腰间抽出一把 “灵力剑”(鲁班仙临时打造的低阶神器),朝着黑斗篷挥去:“想伤小钱,先过我这关!” 剑光闪过,逼退了两个黑斗篷,可更多人涌了上来,银甲碰撞声、符咒爆炸声,瞬间填满了整个茶馆。
巷子里的李老听到动静,立刻带着飞行仙冲进来,可黑斗篷早有准备 —— 巷口被 “结界咒” 封住,仙兵们撞了好几次,才勉强冲破一个缺口。等他们冲进茶馆时,黑牙已经被两个黑斗篷抓住,锁仙链缠得紧紧的,连挣扎都动弹不得。
“放开他!” 李老挥着长刀,砍向抓着黑牙的黑斗篷,却被青铜面具人用黑雾刀挡住。黑雾刀上的黑烟瞬间蔓延开来,粘在刀身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 —— 这是能毁掉神器的 “幽冥雾”!
“你们不是对手,快走!” 黑牙突然大喊,趁着黑斗篷分神的瞬间,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飞快地塞进小钱手里,“这是…… 关键线索…… 一定要…… 查清真相……”
话音未落,他就被黑斗篷捂住嘴,强行拖出茶馆。青铜面具人看着小钱,冷笑一声:“小钱,今天算你运气好,下次再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他挥了挥手,黑斗篷们立刻撤退,临走前还对着茶馆的梁柱扔了一把 “黑雾弹”—— 黑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腥气,呛得人睁不开眼。
小钱捂着口鼻,在烟雾中摸索着找到黑牙塞给他的东西 —— 是半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 “赵” 字,边缘还沾着未干的黑仙墨,和之前在万事屋门柱上看到的字迹成分一模一样!
“黑牙被掳走了!” 金宝咳嗽着跑过来,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眼眶通红,“都怪我,没保护好他!”
“不怪你,是他们早有预谋。” 小钱紧紧攥着半块青铜令牌,指腹能感受到上面的纹路,心里又疼又急 —— 黑牙是唯一能指证赵公明的证人,现在被掳走,不仅线索断了,他的安危也成了问题。
李老和飞行仙们也围过来,脸上都带着轻伤,有的仙兵手臂被黑雾灼伤,起了一串水泡。“小钱,我们追吗?” 李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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