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个尖酸刻薄到能刮下三层皮的女声拔高响起。
“跟她废什么话!她爹娘死了这么多年,长老也不管她,还不是我们用木灵之息温养她的!”
一个颧骨高耸、薄嘴唇的妇人叉腰站在院中,唾沫星子横飞。
“花族长老的儿子看上她,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敢挑三拣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她越骂越起劲,三角眼里全是恶毒的轻蔑。
“成天跟山上那些低贱木灵混在一起,没脸没皮!指不定早就在外面勾搭了什么野男人,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
不堪入耳的辱骂让苏瞳尔眉头紧锁。虽然才认识一天,但对阿烁的遭遇她实在看不过眼,推门探出头。
“出什么事了?”
那妇人斜眼一瞥,见是个小小人族丫头,鼻孔里哼出一声轻蔑的冷气,压根不搭理,继续指着阿烁的鼻子开骂。
“丧门星!克死爹娘,还想克我们不成?”
阿烁又羞又愤,脸上血色褪尽,只想拉着苏瞳尔赶紧离开。
那泼妇般的婶婶见状,更是尖声怪叫起来
“哎哟!怎么?看不上花族长老的儿子,倒是对这人类感兴趣了?是不是让她给你拉皮条找野男人啊?!”
“你---!” 苏瞳尔只觉得一股怒火“噌”地直冲天灵盖,拳头捏得咯咯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再也忍不住,猛地转过身,狠狠瞪向那个恶毒的女人!
【这老妖婆嘴也太臭了!当喷粪机呢?】
她身旁的阿烁,翡翠色的眼眸里蓄满了屈辱的泪水,鼻尖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整个人都在发抖。
苏瞳尔一个箭步挡在阿烁身前,小脸绷得紧紧的,目光锐利地刺向那对男女。
“你们说话太过分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用这么恶毒的话伤人?!”
那妇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叉着腰,用看垃圾的眼神上下扫射苏瞳尔。
“呸!你算哪根葱?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类小崽子!让你住这儿是可怜你,给脸不要脸了是吧?赶紧滚!”
苏瞳尔气得浑身发颤,刚要怼回去,身后的阿烁却开口了,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
“阿婶……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一旁一直阴沉着脸的男人。
阿烁的叔叔,此刻脸色更是黑如锅底,厉声呵斥。
“阿烁!怎么跟你婶母说话的?!没大没小!立刻道歉!” 他眼神阴鸷,带着一种压抑的狠厉。
眼前这男人,对外人模狗样,在家却任由老婆如此欺辱亲侄女?苏瞳尔简直开了眼,忍不住呛声道。
“大叔!我虽不是贵客,但也是长老吩咐阿烁带我来的。您就任由尊夫人这样随意辱骂客人、作践亲侄女吗?”
【这软骨头,窝里横!】
男人脸色一阵扭曲,眼神变得更加阴冷,语气也硬邦邦的。
“我家里的事,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稍后我自会去禀明长老,给你另行安排住处!”
这话里的驱逐之意毫不掩饰。
苏瞳尔一噎:“额……”
【得,要被扫地出门了!】
她心里明白自己确实有点多管闲事,可那泼妇骂得实在太难听!才刚开口劝两句,就被直接赶人?看着那妇人脸上毫不掩饰的得意,苏瞳尔心一横。
【反正都要滚蛋了,还忍个屁!】
她索性挺直腰板,正色道。
“晚辈若有错处,您大可明言!但您二位这般行事,分明是存心要把人往泥里踩!到底图什么?若真如此厌恶这个侄女,何不放她离开?她早已不是懵懂孩童了!”
这话让阿烁眼中猛地迸发出一丝光亮!是啊!为什么不走?
苏瞳尔乘胜追击,目光直视那男人阴鸷的双眼。
“您执意留她在此,受尽折辱也要逼她嫁人……莫不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或是……她身上有什么您舍不得放手的东西?!” 这话直指核心。
此言一出,男人看向苏瞳尔的目光瞬间变得极其阴狠怨毒,仿佛毒蛇盯上了猎物。
那妇人更是像被戳中了痛处,彻底炸了毛,尖叫着跳脚。
“反了天了!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这人族小贱种插嘴?!给我滚出去!!”
说着竟抬手掐诀,一道带着明显收力痕迹、却依旧凌厉的风刃嗖地射向苏瞳尔面门!
苏瞳尔反应极快,狼狈地侧身一躲,但元婴修士的法术余威岂是易与?嗤啦一声轻响,她脸颊一凉,一颗鲜红的血珠瞬间沁了出来。
“哐当---!”
院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开!头发花白的老族长沉着脸,拄着拐杖跨了进来,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在抖。
“阿锦!”
老族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浑浊的眼睛扫过院内,最后钉在儿子身上。
“你在闹什么幺蛾子?!”
他重重拉过一张竹凳坐下,看着这对不成器的儿子和那泼妇儿媳,心头一阵烦闷。想起早逝的、为封印两届通道而牺牲的大儿子阿砚,更是悲从中来。若阿砚还在,木灵族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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