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香散 第2章 钟楼魅影

第一幕

唐雅纵身跃入地下室入口的瞬间，一股比地面浓郁数倍的阴寒气息扑面而来，像是猛地扎进了冰窖，冻得她牙关发紧。落地时脚下踩着松软的泥土，而非水泥地，手机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四周，景象让她心头一沉。

这是个约莫几十平米的地下室，墙壁并非砖石砌成，而是夯实的黄土，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暗红色符文，与地面、钟楼墙壁上的纹路同源，只是颜色更深，像是浸透了鲜血后凝固的痕迹。空气中除了骨毒素的甜腻异香，还混杂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脚下的泥土黏腻湿滑，踩上去发出“噗嗤”的闷响，像是踩在了腐烂的软组织上。

“唐雅！小心身后！”

顾晏辰的大喊声从头顶传来，伴随着符箓燃烧的“滋滋”声和怨灵的凄厉尖叫。唐雅猛地回头，只见地下室入口处，几道半透明的人影正顺着墙壁滑下来，身形都是民国学生装的模样，裙摆飘荡，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空洞的眼睛，没有眼白，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是建校时枉死的学生怨灵！

唐雅反应极快，右手握紧顾晏辰塞给她的桃木剑，左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慕容氏赠予的镇煞符，指尖捻诀，念动口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符箓瞬间燃起金色火光，她抬手一掷，符箓精准地飞向最前面那道怨灵。火光掠过怨灵身体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刺耳声响，像是滚烫的烙铁烫在了冰块上，怨灵发出一声尖锐的哀嚎，身体瞬间变得透明了几分，黑气从它身上蒸腾而出，消散在空气中。

“这些怨灵被骨毒素操控，没了神智，只会攻击活物！”顾晏辰的身影紧跟着出现在入口处，他身上沾着不少黑色的污渍，额角渗着血珠，显然在上面的搏斗并不轻松，“它们的本体是当年被埋在这里的骸骨，骨毒素滋养了它们的阴魂，想要彻底解决，得先毁掉骸骨本体！”

唐雅点头，手电筒光束快速扫过地下室，很快就发现墙角堆着几具零散的骸骨，有的缺了头骨，有的断了四肢，骨头表面覆盖着一层暗黑色的薄膜，正是骨毒素凝结的痕迹。每具骸骨旁边，都刻着一道小小的符文，与墙壁上的符文相连，形成了一个简易的聚灵阵。

“符文在给它们输送能量！”唐雅指向骸骨旁的符文，“先破坏符文，再毁掉骸骨！”

话音刚落，又有三道怨灵从黑暗中浮现，它们不再是单个行动，而是呈三角之势包抄过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空洞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像是盯上了猎物的野兽。唐雅侧身躲过左侧怨灵的扑击，桃木剑横扫，剑身带着淡淡的金光，砍中怨灵的肩膀，那道怨灵发出一声闷哼，身体晃了晃，却没消散，反而变得更加狂暴，伸出惨白的手指抓向唐雅的脖颈。

“它们被骨毒素强化过，普通的桃木剑伤不了根本！”顾晏辰冲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沾着朱砂的匕首，朝着怨灵身后的骸骨掷去，匕首精准地插在一具骸骨的肋骨上，那具骸骨瞬间冒出黑烟，对应的怨灵身体剧烈抽搐起来，透明度越来越高。

唐雅立刻会意，转身朝着另一具骸骨冲去。脚下的泥土黏腻，让她的动作慢了半拍，身后的怨灵趁机扑了上来，冰冷的气息贴在她的后颈，像是有一块寒冰压在了皮肤上，让她浑身汗毛倒竖。她猛地侧身，桃木剑反手刺出，剑尖刺入怨灵的胸口，同时左手快速掏出一张符箓，贴在怨灵身上。

“轰”的一声，符箓炸开，金色的火光包裹住怨灵，它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哀嚎，身体化为无数黑色的碎片，消散在空气中。而对应的那具骸骨，也在同一时间碎裂开来，骨头上的暗黑色薄膜化为灰烬。

“这样太慢了！”顾晏辰一边抵挡着怨灵的攻击，一边大喊，“墙壁上的主符文没破，它们还会不断被唤醒！”

唐雅看向墙壁正中央的符文，那道符文比其他的大上数倍，呈圆形，像是一个旋涡，暗红色的纹路在上面缓缓流动，散发着浓郁的黑气。显然，这就是聚灵阵的核心，只要毁掉它，其他的怨灵就会失去能量来源。

但想要靠近主符文，必须穿过眼前的几具怨灵。此刻又有两具怨灵浮现，加上之前剩下的三具，五道白影在地下室里飘荡，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不断朝着两人发起攻击。它们的攻击没有章法，却异常凶猛，指甲划过空气都带着尖锐的风声，一旦被划伤，皮肤就会立刻浮现出黑色的纹路，像是被毒素侵蚀。

顾晏辰的手臂已经被划伤了一道口子，黑色纹路正顺着他的手臂往上蔓延，他眉头紧锁，却丝毫没有退缩，依旧挡在唐雅身前，用桃木剑和符箓牵制着大部分怨灵：“你去破主符文，我来拖住它们！”

“不行，你一个人撑不住！”唐雅看着他手臂上的黑色纹路，心头一紧。她知道骨毒素的厉害，一旦侵入经脉，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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