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香散 第5章 内讧

第一幕

林砚坐在租屋的木桌前，指尖捏着祖父工作证夹层里的半张纸——那是林培之补记的日记，纸张边缘已经发脆，字迹却依旧用力，像是在记录时攥紧了笔杆。

“1962年8月19日，阴。墓道深处的甜腥气越来越重，小玉饰嵌在赤骨的指缝里，泛着冷光。老赵盯着那玉饰看了三天，今天夜里，我听见墓道有响动。”

林砚闭上眼，仿佛能透过文字看见五十年前的场景：狭窄的墓道里，手电筒的光柱晃得人眼晕，老赵蹲在毒骨旁，指尖抠着玉饰的纹路，指甲缝里沾了绿色的骨屑。他左右看了看，把玉饰塞进怀里，又抱起一块巴掌大的毒骨，转身想往墓外走——刚迈两步，墓道两侧的毒骨突然“滴答”作响，绿色的黏液顺着骨缝往下淌，空气中的甜腥气瞬间浓得呛人。

“老赵！你干什么！”林培之的声音从墓道拐角传来，手里的矿灯照在老赵脸上，映出他慌乱的神情。没等老赵解释，旁边的队员小李突然尖叫起来，指着空气喊“有东西！浑身是毒的殉葬者扑过来了！”——他吸入了过量毒素，已经开始幻视。小李抄起脚边的镐头，带着风声砸向老赵胳膊，“都是你！你惊动了他们！”

老赵痛得龇牙咧嘴，手里的毒骨“哐当”掉在地上，黏液溅到裤腿上，瞬间烧出几个小洞。他捂着流血的胳膊，瞪着林培之：“不就是块玉石吗？卖了能给队里添点设备！你至于吗？”

“这不是玉饰，是毒源的引子！”林培之弯腰去捡毒骨，指尖刚碰到，就猛地缩回手——骨面的黏液已经渗进皮肤，一阵麻意顺着指尖往上爬。他看着老赵，声音沉了下来：“你知不知道，动了毒骨，整座墓的毒素都会失控？”

日记的最后，林培之写了一行潦草的字：“老赵带着玉饰跑了，小李的幻视越来越严重，墓里的绿雾，开始往露营地飘。”林砚睁开眼，指尖抚过那行字，忽然觉得喉咙发紧——祖父当年面对的，不仅是毒素的威胁，还有队友的背叛。

第二幕

“林小姐，你看这个！”张教授的声音从实验室外传来，手里拿着一块灰白色的硬块，表面还沾着绿色的斑点。林砚赶紧收起日记，迎了上去——那硬块摸起来粗糙，边缘有被腐蚀的痕迹，像是……石灰？

“这是从外层墓耳室的墙角挖出来的，里面还嵌着个东西。”张教授用镊子小心地拨开石灰层，一枚铜色的硬币露了出来，边缘还沾着未完全风化的石灰颗粒，“你祖父的日记里，有没有提过石灰？”

林砚猛地想起日记里的另一段记载，赶紧翻出来：“有！1962年8月20日，他写‘老郑的硬币掉在石灰堆里，我没来得及捡——石灰盖不住毒，裂缝里开始渗绿雾’。”她接过硬币，放在手心比对——硬币的年份是1958年，和日记里的时间完全对得上，“这就是老郑当年掉的硬币！”

张教授立刻把石灰块放进检测仪，屏幕上很快跳出数据：“石灰里含大量铜离子，还有曼陀罗生物碱的残留——当年你祖父他们想用石灰隔绝毒素，但赤骨毒能腐蚀石灰，绿雾还是会从裂缝里漏出来。”他指着实验室里的毒骨样本，“你看，这些毒骨的表面，还有一层薄薄的石灰壳，就是当年封盖时留下的，现在都被毒素蚀穿了。”

林砚跟着张教授来到外层墓的耳室，墙角的石灰痕迹还隐约可见，像一道褪色的疤痕。她蹲下身，用手电筒照着墙面——裂缝里还残留着淡绿色的粉末，轻轻一碰就簌簌往下掉。“原来祖父当年已经试过用石灰封毒，可还是失败了……”她心里一阵发酸，五十年前，祖父和队员们面对失控的毒素，该有多绝望？

“他们已经尽力了。”张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不是他们用石灰暂时压制，毒素可能早在1962年就扩散了——这枚硬币，就是他们努力过的证据。”林砚握紧手心的硬币，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清醒了些——现在，该轮到他们接过祖父的接力棒，彻底封住毒源。

第三幕

“嘀嘀——嘀嘀——”林砚口袋里的追踪器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的红点正快速往外层墓的方向移动。她心里一紧，这追踪器是昨天偷偷放进小虎的玩具车的，小虎被刀疤绑走后，追踪器一直没动静，现在突然有信号，说明小虎离这里很近！

“张教授，小虎可能在附近！”林砚抓起手电筒，往外层墓跑，追踪器的信号越来越强，最后停在了墓口。她刚拐过山坳，就听见墓里传来小虎的哭喊：“放开我！骨头在冒烟！好臭！”

林砚放慢脚步，悄悄靠近墓口，往里一看，刀疤的四个手下正围着小虎，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撬棍，想撬开靠墙的毒骨堆；小虎被绑在石柱上，脸上满是泪水，眼睛盯着毒骨堆，吓得浑身发抖。毒骨堆里，几块骨头正冒着淡绿色的烟，黏液顺着石缝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了小水洼。

“动作快点！小陈说林砚可能带考古队来，别耽误了！”一个手下不耐烦地喊道，手里的撬棍猛地砸向毒骨堆，“咔嗒”一声，一块毒骨掉了下来，绿烟瞬间浓了几分。小虎哭得更厉害了：“别碰它！会咬人的！”

林砚心里又急又怒，小陈果然通风报信，刀疤提前动手了！她摸了摸口袋里的对讲机，刚想联系张教授，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张教授带着三个考古队员，手里拿着麻醉枪，正悄悄往这边靠近。

“等会儿我喊‘动手’，你们就射最左边那两个。”张教授压低声音，眼神盯着墓里的手下，“林小姐，你趁机去救小虎，注意别碰毒骨的黏液。”林砚点点头，握紧手电筒，手心全是汗……和刀疤的较量，终于要开始了。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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