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总工她只想搞事业 第27章 仿佛握住了一把开启新时代的钥匙

在顾念一（内心吐槽上班早）和嬴政（好奇她到底献什么宝）各怀心事的等待中，庄严肃穆的早朝如期进行。官员们依次出列，奏报着各地政务、军情刑狱。顾念一老老实实地站在自己的角落位置，表面低眉顺目，实则竖着耳朵听得津津有味，内心实时进行着“弹幕式”点评和分析，偶尔为某个大臣的犀利见解暗暗叫好，偶尔又对某些迂腐之论嗤之以鼻。

一番奏对之后，殿内出现了短暂的安静。顾念一知道，时机到了。她深吸一口气，悄悄整理了一下其实并不凌乱的衣领（纯属紧张下的习惯性动作），手持笏板，从容出列，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御座上的嬴政躬身行礼：

“陛下，臣，少内顾念一，有本启奏。”

顿时，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到这个新任女官身上。不少人心想，她昨日才因那虚无缥缈的高产作物引起轩然大波，今日又要奏报何事？

嬴政面色平静，眼底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讲。”

“回陛下，”顾念一声音清晰，“昨日臣所提及的土豆、玉米种子，已于今晨送达臣之府邸。臣恳请陛下，可派一位经验丰富的司农官，待朝会之后，与臣一同前往上林苑划定的试验田，即刻开始播种前的土地勘验与准备工作，以期不误农时。”

她这话说得条理清晰，合情合理，众臣听了，虽有依旧怀疑作物真实性者，但对此安排倒也挑不出错处。嬴政微微颔首：“准奏。治粟内史，着你属下精于农事者，下朝后随顾少内前往上林苑。”

治粟内史出列领命：“臣遵旨。”

就在大家都以为顾念一奏事完毕，准备退回队列时，她却并未移动，而是再次开口，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同于刚才汇报公事的雀跃：

“陛下，此外，臣尚有两物进献。”

哦？还有？殿内众臣的好奇心又被吊了起来。

嬴政眉梢微挑，配合地问道：“何物？”

顾念一脸上露出一抹略带狡黠的笑容，如同献宝的孩子：“其一，乃是臣根据记忆与见闻，详细记录的土豆与玉米之高产种植良法，务求详尽，以便司农官参考。” 她顿了顿，卖了个关子，“这其二嘛……乃是一样记录文字之‘好物’。臣恳请陛下，不妨先看看这记载之法，便知此‘好物’之妙处。”

嬴政听着她这带着点小得意的语气，再结合之前听到她心心念念“赏金”的心声，心中不由好笑又好奇。这后世小女子，性子果然跳脱，在这庄严朝堂上还敢卖关子。不过，他今日心情尚可，倒也乐得陪她演下去，甚至觉得这份少年人的鲜活气，为这沉闷的朝堂添了几分生气。

“既如此，便将你所说的‘良法’与‘好物’，呈上来朕一观。”嬴政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期待。

一名内侍连忙走下御阶，从顾念一手中接过了那个略显鼓囊的布制书袋，然后恭敬地双手呈送到嬴政的御案之上。

嬴政起初并未太在意，只当是寻常的帛书或简册。他随手打开书袋，首先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预想中的沉重竹简或昂贵缣帛，而是一叠……洁白、平整、轻飘飘的物事！

他的动作瞬间僵住！

这是何物？！如此洁白光滑，轻薄如羽！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谨慎，轻轻拈起最上面的一张。触手之感，柔韧而细腻，远胜缣帛，更非粗糙的竹木可比。上面用墨笔写满了清晰工整（相对而言）的字迹，还配有一些简明的图示，墨迹牢固，丝毫没有晕染！

这……这就是她口中的“纸”？这就是能记录文字的“好物”？

在这一刹那，无数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在嬴政脑海中炸开！

如此轻便！一卷竹简的重量和体积，恐怕不及这薄薄一叠所记录内容的十分之一！

如此易书！比起刀刻竹简的费时费力，用笔墨书写其上，效率何止倍增！

如此廉价！观其材质，绝非缣帛般昂贵，若能大量制作……

如此利于传播！文书、律法、典籍、军报……若皆用此物抄录传递，将节省多少人力物力？加快多少政务效率？又将使知识传承变得何等便利！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对整个帝国文书行政体系、文化传播方式的彻底革新！其意义，某种程度上，甚至不亚于统一文字！

想到平日里堆积如山的竹简奏牍，想到传递军情的驿卒背负的沉重包裹，想到天下学子誊抄典籍的艰辛……嬴政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狂喜冲上心头！

“哈哈！好！好！好！”

嬴政猛地从御座上站起，手中紧紧握着那张轻若无物却又重若千钧的纸，抑制不住地连声叫好，洪亮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让下方群臣面面相觑，惊愕不已。陛下何事如此开怀？

“顾爱卿！”嬴政目光灼灼地看向殿中同样面带笑容的顾念一，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赏，“此物……果真乃旷世奇珍！于国于民，功在千秋！你献上此物，又详录增产良法，果真是心思巧慧，忠勤可嘉！实乃不可多得之人才！”

他此刻终于明白，为何这小女子之前就敢在心里盘算赏金了！这纸的价值，确实当得起重赏！不，重赏都不足以酬其功！

同时，嬴政内心也不禁涌起巨大的感慨：难怪她总说后世如何如何，这千年之后的世界，竟有如此多不可思议的“好物良多”！先是亩产数十石的粮食，如今又是这轻便胜于竹帛的纸张……那个遥远的时代，究竟是何等模样？

这一刻，嬴政对“未来”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与向往，而献上这份“未来”礼物的顾念一，在他心中的分量，无疑又加重了数倍。他看着手中洁白的纸，仿佛握住了一把开启新时代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