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景：异的浮生 第9章 火影忍者（9）

c级任务有惊无险地完成了。抵达边境哨所，交接物资后，小队踏上了返程的路途。回程的气氛明显不同于来时。

日向差对异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畏惧变成了近乎崇拜的感激，时不时会偷偷看异一眼，想搭话又不敢。而异则完全无视了这种崇拜，依旧沉默寡言，大部分时间都独自走在队伍侧翼，保持着警戒。

真正的变化，发生在异和波风水门之间。

那场短暂的并肩作战，像一根楔子，在异精心构筑的心防上敲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痕。水门并没有因为异的出手相助而表现得过分热络，这反而让异感到一丝轻松。水门依旧会自然地与异交谈，讨论行进路线，分享水壶里的水，但不再刻意强调“朋友”之类的字眼，仿佛峡谷中的援手只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团队协作。

这种不着痕迹的体贴，像温水煮青蛙，让异在不知不觉中卸下了部分防备。他甚至开始偶尔回应水门关于忍术理论的讨论，虽然语气依旧算不上友好，但至少不再是单方面的冷嘲热讽。

“查克拉的性质变化，关键在于想象力和精准控制，”一次休息时，水门认真地比划着，“比如风属性查克拉，不仅要锐利，更要懂得‘流动’……”

异抱着手臂靠在树上，听着水门的讲解，忽然插嘴道：“理论没错，但过于理想化。真正的战斗中，敌人不会给你慢慢想象的时间。更有效的方法，是将性质变化融入本能，通过结印的微小调整和查克拉回路的瞬间重构来完成。”

他随手捡起一片树叶，注入一丝查克拉，树叶边缘瞬间变得锋利如刀，随即又恢复原状，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就像这样，不是‘想象’它锋利，而是‘命令’它锋利。”

水门看得眼前一亮，湛蓝的眸子里充满了惊叹和求知欲：“‘命令’？这种说法真特别！异，你是怎么做到的？这需要对查克拉有极强的掌控力吧？”

看着水门毫无杂质、纯粹出于对知识渴望的眼神，异的心微微一动。他扭过头，语气生硬：“自己琢磨去。告诉你方法，你也未必能做到。”

水门却不气馁，反而笑了起来：“嗯！我会努力尝试的！谢谢你，异，又给了我新的思路！”

异：“……”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擅长应对这种直球攻击。

“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依旧沉默，但分配给异的训练任务却悄然加重了。他开始引入更多针对性的幻术抵抗训练，以及如何在极端情绪波动下保持冷静的练习。这些训练的目的不言而喻——他在担心异会因为与水门的接触而产生“弱点”。

异敏锐地察觉到了“影”的意图。这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他讨厌被安排，讨厌被当作需要防备的对象。于是，在训练中，他变得更加拼命，甚至有些时候会故意冒险，用近乎自毁的方式去突破极限，仿佛想向“影”，也向自己证明，他不会被任何东西影响。

这种状态下的异，危险而迷人，也更容易受伤。

一次高强度的幻术对抗训练中，“影”布置的幻境异常逼真，直接挖掘了异内心深处的某些记忆碎片——那是神奈宫冰冷华丽的回廊，是族人充满期望又隐含算计的目光，是那种令人窒息的束缚感。异在幻境中出现了短暂的失控，咒术的力量险些暴走，虽然最后被他强行压下，但精神力的反噬让他头痛欲裂，脸色苍白如纸。

训练结束后，异独自一人留在训练场，靠着木桩坐下，闭目忍受着脑海中的翻江倒海。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没有睁眼，也知道是谁。

水门在他身边坐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一个还温热的饭团放在他手边。然后，他开始低声说起今天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哪个同学修炼时出了糗，自来也大人又写了什么奇怪的新书被三代目追着打……他的声音温和而平静，像潺潺的溪流，冲刷着异脑海中那些尖锐的痛楚。

异依旧没有睁眼，也没有动那个饭团，但紧绷的身体却微不可查地放松了一些。

“……所以啊，修炼虽然重要，但也别太勉强自己。”水门最后轻声说道。

异终于睁开眼，看向身旁的金发少年。夕阳的余晖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光，侧脸干净美好得不像话。

“波风水门，”异的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沙哑，“你为什么总是要多管闲事？”

水门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笑容温暖而坦然：“因为你看上去很累啊。而且，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不就是应该这样吗？”

又是“朋友”。异想嗤笑，想反驳，但看着那双清澈见底、毫无阴霾的眼睛，那些刻薄的话却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水门以为他又会像以前一样冷漠离开时，异却忽然伸出手，拿起了那个饭团，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味道很普通，甚至比不上神奈宫厨房里最差的食物。

但异却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奇怪的东西。一股暖流顺着食道滑下，似乎连脑海中的刺痛都减轻了几分。

他低下头，银紫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他脸上复杂难辨的表情。

“难吃。”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却没有停下咀嚼的动作。

水门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温柔。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异的身边，陪着他一起看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

光影在训练场上拉长，将两人的影子交融在一起。裂痕或许存在，但此刻，那从裂痕中透出的微光，却带着一丝暖意。

“影”不知何时已经离开，隐匿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