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景：异的浮生 第2章 火影忍者（2）

忍者学校的生活对异而言，新鲜又乏味。

新鲜的是这里的一切都与神奈宫截然不同。没有繁文缛节，没有虚与委蛇的客套，孩子们的情绪直接而热烈——开心就笑，不服就挑战，输了可能会哭，但转眼又能勾肩搭背。这种粗粝的“真实感”，正是异所渴望的。

乏味的是，基础的课程对他而言太过简单。理论课，他家族所藏的古籍远比课本深奥；体术和忍术基础，则是他致命的短板。他的身体协调性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极为优秀，但贵族式的教养让他对那种需要摸爬滚打、汗流浃背的训练方式，从骨子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

于是，课堂上常常出现这样的景象：理论老师提问时，异能用远超课本的视角给出惊人却精准的答案，引得众人侧目；而到了实践课，他却成了彻头彻尾的“吊车尾”，投掷手里剑能脱靶好几米，体术对练时姿势优美得像舞蹈，却毫无实战价值。

“神奈同学，你的查克拉控制需要加强！”体能老师看着异脚下那团微弱且极不稳定的查克拉，无奈地摇头。

“是，老师。”异回答得漫不经心，目光却飘向了训练场另一端。

那里，波风水门正以堪称教科书般的动作进行着爬树练习，身形轻盈稳健，对查克拉的控制精妙入微。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跳跃，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却专注得发光。

“啧，真是努力得让人心烦。”异低声自语，嘴角却噙着一抹笑意。

放学后，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大部分学生都已回家，校园渐渐安静下来。异独自一人来到学校后山的一片小树林——这是他偶然发现的僻静之地。

他靠在一棵大树下，并没有像水门那样刻苦修炼，而是从忍具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卷轴。卷轴并非记载忍术，而是一些关于查克拉性质变化、古代符文乃至人体经络的晦涩理论。这是他从神奈宫带出来的“私藏”。

他看得入神，直到一个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他。

“神奈同学？你还没回去吗？”

异抬起头，看到波风水门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些许运动后的红晕，眼神清澈地看着他。

“原来是未来的火影大人。”异合上卷轴，语气带着惯有的调侃，“怎么，天才也需要加练到这么晚？”

水门似乎已经习惯了异的说话方式，并不介意，反而走近了几步，好奇地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卷轴：“你在看什么？好像不是学校的课本。”

“一些无聊的理论罢了，比不上实战有用，不是吗？”异将卷轴收好，懒洋洋地站起身，“倒是你，这么拼命修炼，是为了早日当上火影？”

水门认真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是想当上火影。但变强不是为了那个位置，而是为了拥有保护重要之人的力量。”他的目光真诚而坚定，让异有一瞬间的晃神。

这种纯粹的信念，在异的认知里，既愚蠢，又……耀眼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异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他向前一步，逼近水门，两人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水门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保护重要之人？”异的声音压低，带着蛊惑般的磁性，“那你告诉我，波风水门，什么才是‘重要’？是村子？是朋友？还是……某个特定的人？”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在水门脸上逡巡，仿佛在欣赏对方因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和问题而产生的细微反应。水门的耳根微微泛红，但眼神并未躲闪。

“这……都是重要的。”水门努力组织着语言，“村子是大家生活的地方，朋友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至于特定的人……”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憧憬，“如果将来能遇到想要用一生去守护的人，那当然也是重要的。”

“一生守护？”异轻笑出声，带着几分不以为然，“承诺听起来很美，但世事无常。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所守护的，并不值得你付出一切；或者，你拼尽一切，也守护不住你想守护的。到那时，你这耀眼的光芒，会不会熄灭呢？”

他的话像是一根细小的冰刺，悄无声息地试图钻入水门阳光般的世界。

水门沉默了片刻，就在异以为他会反驳或生气时，他却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更加明朗的笑容：“或许会吧。但正因为未来有不确定性，有可能会失败，现在的努力和坚持才更有意义，不是吗？如果因为害怕失去就不去争取，因为可能失败就不去守护，那才是什么都得不到。”

异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他设想了水门各种可能的反应，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这种近乎天真的坚韧，出乎意料地……难缠。

他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像太阳一样的男孩，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易懂。

“有趣的论调。”异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模样，“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光芒能持续多久吧。”

说完，他不再看水门，转身朝着树林外走去，银紫色的长发在夕阳余晖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水门站在原地，看着异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神奈异……真是个奇怪又难以捉摸的人。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话语深处，似乎隐藏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孤独？

而走在前面的异，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渐渐敛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波风水门……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有意思。”他低声自语，“看来，这个游戏不会太快结束了。或许，在它结束之前，我得先想办法……不让自己被这光芒灼伤才行。”

他抬头望了望木叶隐村上空渐渐升起的月亮，第一次对这个他任性选择的忍者世界，产生了一丝超越“有趣”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