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景：异的浮生 第5章 咒术回战（5）

暴雨终究是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废弃医院的残破屋顶和地面上，噼啪作响，冲刷着空气中残留的咒力残秽和血腥味。

任务报告由辅助监督去头疼，现场的清理也无需他们动手。四人站在医院破败的入口处，看着外面密集的雨帘。

“啊——真是的，怎么下这么大！”五条悟率先抱怨，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虽然“无下限”能隔绝雨水，但刚才战斗和领域碰撞的余波还是让他身上沾了些灰尘和咒灵的污秽，“这样回去好麻烦。”

夏油杰看着外面的暴雨，微微蹙眉。他的咒灵里有能飞行的，但在这种天气下移动，体验绝不会好。而且他刚刚吸收的那个特级咒灵玉，其中蕴含的扭曲力量和负面情绪正在他体内翻腾，需要尽快静心调和。

家入硝子直接打了个冷颤，抱着手臂：“冷死了。这地方连个避雨的好点的地方都没有。”她刚才精神高度集中，又受到领域内精神污染的影响，虽然表面看不出，但消耗其实不小。

伏黑异看了一眼三人，没说话。他倒是可以直接用术式离开，但看着另外三人的状态，尤其是夏油杰微微发白的脸色和硝子有些疲惫的神情，他漠然的性子里的那点责任心又冒了出来。

他抬起手，结了一个简单的印。

阴影从他脚下蔓延而出，并非攻击，而是迅速凝聚、塑形。眨眼间，一座由纯粹暗影构成的、古朴而精致的日式亭子凭空出现在暴雨中，亭子不大，刚好能容纳四人，雨水敲打在阴影构成的屋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却无一滴漏入亭内。

“哇哦！”五条悟第一个钻了进去，好奇地摸了摸亭子的柱子，触手冰凉而坚实，完全是实体，“这招方便！异，你什么时候弄出来的？”

“临时想的。”伏黑异淡淡回答，也走入亭中。他操控影子的精度早已出神入化，构建一个避雨处不过是随手为之。

夏油杰和硝子也走了进来。亭内干燥而安静，将外界的狂风暴雨完全隔绝，形成一个小小的、独立的庇护所。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只有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和亭内几人的呼吸声。

五条悟显然不是能耐得住寂寞的人。他凑到伏黑异身边，几乎要挨着他坐下：“刚才那个领域，超——厉害的！直接就把那丑八怪的破领域给覆盖了！怎么做到的？你的‘伏黑之庭’规则是什么？绝对掌控？阴影同化？”

他的问题连珠炮似的，六眼紧紧盯着伏黑异，充满了求知欲（或者说对战力的探究欲）以及更深的、毫不掩饰的迷恋。

伏黑异瞥了他一眼，没回答。术式的核心秘密，他自然不会轻易透露。

夏油杰盘膝坐下，试图平复体内咒灵玉的躁动。他看着五条悟围着伏黑异打转，而伏黑异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悟，让伏黑先生休息一下吧。”他看向伏黑异，语气真诚，“刚才多谢了，伏黑先生。不仅解决了咒灵，还提供了避雨的地方。”

他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无论是之前关于咒灵异常的提示，还是刚才领域碾压式的解决战斗，乃至现在这个体贴的避雨亭，伏黑异展现出的强大和那种不经意间的关照，都让他心绪难平。

伏黑异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靠着阴影构成的亭柱，目光投向亭外白茫茫的雨幕，侧脸线条冷峻，仿佛隔绝在自己的世界里。

硝子从医疗包里拿出干净的毛巾擦着头发和脸，看着这情景，忽然轻笑一声。

“五条，你像只求偶失败还在拼命开屏的孔雀。”她精准吐槽，“夏油，你像在旁边暗自羡慕孔雀羽毛但只会默默梳理自己尾巴的狐狸。”最后，她看向伏黑异，“而伏黑家主，你是那个被孔雀和狐狸围着打转，但心里可能只在想‘这雨什么时候停’的石头。”

五条悟：“……” 夏油杰：“……” 伏黑异闻言，视线从雨幕收回，落在家入硝子身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似乎觉得她的比喻有点意思，嘴角极轻微地动了一下。

“硝子！”五条悟反应过来，不满地叫道，“什么孔雀！我这叫真诚！真诚你懂吗！”

“哦，真诚地想把蛋糕糊别人脸上？”硝子挑眉。

“那是分享！分享快乐！”

夏油杰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加入争辩。硝子的话虽然犀利，却某种程度上说中了他的部分心思。他的确是在默默观察，谨慎地靠近。

雨一时半会儿没有停歇的意思。

伏黑异忽然抬手，阴影在亭子中间汇聚，形成一个矮几，上面甚至出现了几杯热气腾腾的清茶。

“喝点热的。”他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五条悟立刻端起一杯，也不怕烫，喝了一大口：“哇！还是异想得周到！”他试图借此机会再靠近一点。

夏油杰也端起一杯，温热的茶杯驱散了指尖的一些寒意：“多谢。”他感觉体内咒灵玉的躁动似乎都因这份恰到好处的暖意平和了些许。

硝子捧着茶杯，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舒服地眯了眯眼：“看来石头偶尔也会发热嘛。”

伏黑异没理会他们的评价，自己也端起一杯茶，静静喝着。

小小的影亭内，茶香袅袅，暂时隔绝了外界的风雨和咒术界的纷扰。四个站在咒术界顶端的年轻强者，以这种奇异的方式共处一隅。

五条悟还在喋喋不休，试图引起伏黑异的注意；夏油杰安静品茶，目光偶尔掠过伏黑异沉静的侧脸；硝子享受着短暂的安宁，观察着这微妙平衡的一幕；而伏黑异，依旧是那个中心，强大，漠然，却又在不经意间，提供着庇护和一丝温度。

暴雨终会停歇。

但围绕着他的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