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庄的更漏敲过三响,呼延灼仍在帐内踱步。
案上的油灯被穿堂风卷得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如同他此刻七上八下的心绪。
亲兵端来的夜宵早已凉透,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捏着那份扈家庄增设岗哨的简报,指节泛白。
“呼延将军,栾教头已按您的吩咐,派三百精骑去了落马坡。”亲兵低声道。
呼延灼嗯了一声,指尖在地图上的落马坡划了个圈:
“那窄路最是凶险,梁山若要动手,必在此处。”
此时的梁山大营,王进正将两面令旗拍到案上。
花荣上前一步,接过令旗:
“天尊哥哥放心,五百弓箭手已备好火箭,保管让炮营的草料堆烧得比朝霞还艳。”
花荣背上那张雕花弓,箭囊里的火箭透着寒光,箭簇上还裹着松脂。
索超抡着宣花斧,瓮声瓮气地问:
“俺的刀斧手何时动手?”
王进指着西侧山坳:
“待花荣那边火起,你们便从山坳里冲出来,专砍炮架的木轮——记住,只砍轮轴,莫碰炮身,那铁疙瘩硬得很。”
索超咧嘴一笑:
“晓得了!保准让那些铁家伙变成瘸腿驴!”
天刚蒙蒙亮,落马坡的雾气还没散,凌振的火炮营已顺着山道挪了过来。
二十门轰天雷被骡马拽着,炮架的木轮碾过碎石路,发出吱呀的呻吟。
凌振骑着匹黄骠马走在中间,时不时勒住缰绳:
“慢点!左侧崖壁松,当心炮架磕着!”
行到坡中段,两侧山壁陡然收窄,最窄处只容两马并行。
花荣在东侧密林里看得真切,从箭囊里抽出三支火箭,搭在弓弦上。
深吸一口气,臂力迸发,弓弦如满月般绷紧,“嗖”的一声,三支火箭拖着红焰,像三条火蛇直窜出去,正中最前辆炮车的草料堆。
“噼啪——”干燥的草料遇火就燃,转眼间便腾起丈高火焰。
炮兵们惊呼着去扑火,队形顿时乱了套。
“放箭!”花荣一声令下,密林里箭如雨下。
箭矢穿透晨雾,专射拖拽炮车的骡马。
几匹受惊的骡马猛地前窜,将身后的炮架拽得歪倒,车厢撞在崖壁上,木屑飞溅。
“有埋伏!护炮!”凌振拔刀大喊,可山道狭窄,炮兵们挤成一团,刀枪都挥不开。
西侧山坳里突然传来呐喊,索超挺着宣花斧冲在最前,身后五百刀斧手如潮水般涌来,直奔炮架而去。
“劈轮!快劈轮!”索超吼声如雷,宣花斧抡得风车似的,“咔嚓”一声,最前那门炮的左轮被劈得粉碎,炮身顿时歪向一侧,炮口“咚”地扎进泥里。
旁边的刀斧手也不含糊,抡起家伙专砍轮轴,木头断裂的脆响混着炮兵的惨叫,在窄道里回荡。
“狗贼敢尔!”凌振挥刀砍翻两个刀斧手,却见又有三门炮的轮子被劈碎,急得眼睛冒血。
就在这时,祝家庄方向传来马蹄声,栾廷玉带着骑兵杀到,双鞭舞得如银蛇乱蹿:
“梁山贼寇休得放肆!”
花荣在密林里看得清楚,弯弓搭箭,一箭射穿栾廷玉身边旗手的咽喉。
那面“栾”大旗“哐当”落地,骑兵阵脚顿时一乱。
“撤!”花荣一声令下,弓箭手如狸猫般窜入密林深处,转眼没了踪影。
索超见好就收,临走前一脚踹翻旁边的火盆,火星溅到旁边五门炮的木质炮架上,“轰”的一声燃起大火。
“走!”索超喊着,带人往东侧山梁退去,只留下满地烧得噼啪作响的炮架残骸。
栾廷玉勒住马,看着满地狼藉,气得双鞭往地上一顿:
“废物!二十门炮,竟被一群毛贼毁了大半!”
凌振蹲在地上,抚摸着一门还能勉强立住的炮身,心疼得直抽气:
“十五门炮的架子全废了,只剩五门还能凑合用——轮轴都被劈了,得回庄重新修!”
两人正争执,祝家庄南门突然传来号角。
凌振抬头一看,只见林冲的连环马列成方阵,铁索相连,马蹄踏得地面咚咚作响,显然是防备他们回援。
“先回庄!”栾廷玉咬着牙,护着残存的五门炮往祝家庄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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