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梁山营寨“连环马乱了一阵,梁山那边竟没动。”亲兵赶紧递上水囊,
“倒是督战的一个承局……被流矢射穿了喉咙,刚抬回营。”
远处的灯火明明灭灭,像困在笼子里的鬼火。
呼延灼望着那片灯火,忽然想起下午连环马惊乱时,本该是梁山劫营的最好时机,可林子里静得连只鸟都没飞出来。
“回营。”呼延灼把水囊往亲兵手里一塞,转身时肩头的箭伤扯得生疼。
密松林的风卷着松涛声追出来,像是有谁在身后叹气,又像是史文恭那没射中的箭矢,还悬在黑夜里。
亲兵们跟在后面,谁也不敢多问。
辕门处的火把噼啪作响,将韩滔、彭玘的影子投在寨墙上,忽长忽短。
望见呼延灼一身皂色号衣走来,二人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迎上,铁盔相撞发出脆响。
“将军!”彭玘伸手便要去扶,见他肩头渗血的箭伤,眉头拧成个疙瘩,“您这伤……”
“皮肉伤罢了。”呼延灼拨开他的手,声音里还带着林间的寒气,
“方才厮杀正酣,是谁传的令,让全军压上去?”
韩滔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
“是殿帅府来的那两位承局。说您中箭落马,怕您有失,硬逼着各营出了兵。”
“好个‘怕我有失’!”呼延灼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双鞭还在腰间悬着,此刻倒像是有了灵性,鞘口的铜环不住轻颤。
“军法伺候!”呼延追大步跨进辕门,军帐外的亲兵见呼延追这副打扮,刚要喝问,被彭玘一眼瞪了回去。
“殿帅府的承局在哪?”
呼延灼的嗓门撞在中军帐的毡帘上,震得烛火乱晃。
帐内倏地静了。
仅剩的那个承局正缩在案后,手里攥着支狼毫,见呼延灼掀帘而入,慌忙起身时带倒了砚台,墨汁泼在明黄的奏报上,晕成一片黑污。
那督军承局看清呼延灼身上的刀斧手号衣,又瞥见那渗血的肩头,脸“唰”地白了。
“呼延将军……您、您回来了?”承局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强挤出笑来,
“属下正想写奏报,说将军神勇……”
“神勇?”呼延灼猛地抽出双鞭,鞭梢扫过案几,将笔墨纸砚扫了一地。
铜鞭砸在地上的脆响,让帐外的亲兵都屏住了呼吸。
“我在阵前与史文恭缠斗,你们却在后方乱发军令!若非我命大,此刻早成了梁山贼寇的刀下鬼——这是想谋害朝廷命官?”
承局的腿肚子转了筋,往后退时撞在帐柱上:
“将军息怒!这、这不是属下的主意……”
“哦?”呼延灼上前一步,鞭梢几乎点到那督军承局鼻尖,
“那便是想造反?趁着主将鏖战,擅自调动兵马,是想把这连环马营送给梁山么?”
“不敢!属下万万不敢!”承局的牙床打着颤,忽然瞥见帐角那具盖着白布的尸首——
正是被花荣一箭射穿咽喉的另一个承局。
那督军承局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指向那里,
“都是他!是他说将军必败,逼着各营出兵接应,还说……还说若将军有失,便请殿帅另择良将!”
这话倒有几分真。
白日里两个承局见连环马阵脚微乱,便在帐内争执,一个说该按兵不动,一个却撺掇着要抢功,最终竟真的乱了军令。
呼延灼冷笑一声,没接话。他岂不知这承局在甩锅?只是高俅的人动不得,敲打一番便够了。
承局见呼延灼脸色依旧铁青,膝盖一软“噗通”跪倒,额头“咚咚”往地上撞:
“将军明鉴!属下自始至终都劝他稳重,可他不听啊!求将军看在殿帅的面上,饶过属下这一回……”
“起来。”呼延灼收回双鞭,声音沉了沉,“本将不是滥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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