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将军且听仔细了!”禁军扯着嗓子开念,声音里带着刻意拿捏的官腔,
“公谨将军乃开国元勋之后,家传鞭法冠绝天下,弓马娴熟更胜乃祖,真真是朝廷柱石、国之干城……”
开篇先把呼延灼的家世能耐夸得天花乱坠,字字句句都像是从心窝里掏出来的热乎话。
念到中段,话锋陡然一转,那声音里添了几分拿捏:
“想当年将军闲置府中,是某在圣上面前力荐,才得此征讨梁山的重任。这份知遇之恩,将军可记在心里?”
矮个承局这时插了句嘴,斜着眼睨着呼延灼:
“太尉的恩情,可比山高比海深呐。”
禁军清了清嗓子,把信纸又展了展,声音陡然拔高:
“青石岭小挫,不足为虑。太尉念将军孤悬在外,特选府中最是伶俐的我二人前来,持此信物随军督军——一来为将军参赞军机,二来嘛,”
那承局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按捺着怒气的亲兵,“便是替将军镇镇场子,免得营里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敢不服将令,拖了将军的后腿!”
高个虞候早摸出块鎏金腰牌,“当啷”一声拍在掌心:
“呼延将军看仔细了,这可是太尉亲赐的信物,见牌如见太尉本人!”
呼延灼望着那块闪着金光的腰牌,又瞥了眼那两个满脸得瑟的承局,背后的双鞭似有感应,在鞘里轻轻嗡鸣。
他忽然抬手,身后亲兵齐刷刷按刀而立,甲叶碰撞声里,呼延灼沉声道:
“钧旨已毕,某知道了。”
说罢转身便走,铁甲铿锵,竟真个连眼皮都没再抬一下。
那两个承局僵在原地,手里的腰牌还举着,风卷着沙尘扑在脸上,**辣的,倒像是被人扇了记耳光。
那两个承局在东京时,仗着太尉府的名头,街头巷尾哪个见了不点头哈腰?
今日被呼延灼这般冷待,只气得面皮涨紫。
矮个的一脚踹在旁边的木桩上,骂道:
“好个呼延灼!真当自己是开国元勋转世?竟连太尉的面子都敢驳!”
高个的攥着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姓呼延的猖狂不了多久!咱们先忍着,回头在太尉跟前参他一本,保管他吃不了兜着走!”
彭玘在旁看得分明,怕再生事端,忙喝令亲兵:
“快给几位大人收拾最好的营帐,备些酒肉来!”这才把二人劝住。
待到歇脚的营帐安置妥当,那两个承局换了身簇新的官服,手里捏着高俅亲赐的印信,大摇大摆闯到中军大帐。
见了呼延灼,也不行礼,直挺挺站着问道:
“呼延将军,这几日战况如何?为何迟迟不见进兵?”
呼延灼正在沙盘前推演,闻言头也未抬:
“梁山贼寇据守青石岭,闭营不出。”
“闭营不出便罢了?”矮个承局猛地一拍案几,震得案上的油灯都晃了晃,
“你整日操练那什么连环马,粮草钱粮流水似的花,却按兵不动,这不是贻误战机是什么?分明是浪费朝廷的血汗钱!”
呼延灼转过身,甲叶碰撞发出脆响,目光如刀:
“青石岭草木丛生,地势狭窄,连环马驰聘不开,强行进攻只会折损兵力。某在等一个时机。”
“时机?”高个虞候冷笑,“我看你是怕了梁山贼寇!拿着朝廷的粮饷不干事,倒会找借口!”
呼延灼眉头紧锁,握着鞭柄的手微微用力:
“军情大事,岂容尔等妄议?”
“妄议?”矮个承局掏出印信往案上一拍,
“我二人持太尉印信督军,便是代太尉查问军情!你若再敢顶撞,休怪我们以‘通贼’论罪!”
帐内的亲兵个个按捺不住怒火,彭玘忙上前打圆场:
“两位大人息怒,将军也是为了稳妥行事……”
话未说完,已被呼延灼用眼色制止。
呼延灼盯着那枚印信,沉默片刻,缓缓道:“军情如此,信与不信,随你们。”
说罢转身,重新看向沙盘,再不理会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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