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曾涂的叫嚣声顺着风飘下来时,鲁智深正拄着禅杖直喘气,忽听得“杀”声震天。
鲁智深眼皮一抬,见曾涂带着数百人举枪冲来,嘴角反倒撇出一丝冷笑。
“都给洒家躺下!”鲁智深突然低喝一声,禅杖往地上一顿。
前头掘地的鲍旭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故意扯着嗓子喊:
“渴死俺了!谁有水……”
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这一声喊如同军令,梁山军顿时像被抽了骨头,接二连三地瘫倒。
有的抱着肚子哼哼,有的抢过同伴的水袋往嘴里猛灌,抢得急了还互相推搡;
盾牌兵“脱力”地歪倒,盾牌“哐当”砸在地上;
弓箭手干脆蜷在草里,连弓弦都懒得碰了。
眨眼间,大路上躺倒一片,活像群被抽干了力气的败兵。
曾涂在马上看得清楚,越发得意:
“果然是强弩之末!弟兄们加把劲,斩了鲁智深赏千金!”
曾涂身后的兵卒见梁山军这般模样,胆气顿时壮了,嗷嗷叫着往前冲,离大路不过三十步时,突然听得鲁智深暴喝一声:
“动手!”
话音未落,地上“瘫倒”的梁山军猛地弹起。
鲍旭一骨碌爬起来,鬼头刀舞得跟风车似的;
盾牌兵瞬间归位,“哐当”合拢成墙;
弓箭手早搭好箭,“咻咻”射向冲在最前的曾兵。
曾涂心头咯噔一下,才知中计,可已经晚了。
冲在前面的兵卒被砍倒一片,后面的想退,却被梁山军死死咬住。
鲁智深提着禅杖直扑曾涂,瓮声吼道:
“直娘贼,洒家在此等你多时了!”
曾涂吓得魂飞魄散,拨马就想逃,却被樊瑞甩出的绊马索缠住马蹄,“哎哟”一声摔下马来。
鲍旭几步赶上,手起刀落,竟将他半个脑袋劈了下来。
余下的曾兵见主将被杀,顿时溃不成军。
梁山军趁势掩杀,没半个时辰便将这队人马杀得干干净净。
鲁智深一脚踹开曾涂的尸身,啐了口血沫:
“狗贼,也敢跟洒家玩心计!”他转身看一眼满地尸体,沉声道:
“杀进城门,诛杀曾弄老狗!”
众人齐声应和,先前的疲态一扫而空,反倒比先前更添了几分杀气。
曾头市西门城楼,曾弄拄着拐杖倚着垛口,花白的胡子抖得像秋风中的枯草。
城下尘土飞扬处,四儿子曾魁的尸首被乱马踏得血肉模糊,连完整的模样都辨不出。
再看五儿子曾升,正提着长枪与林冲缠斗,枪影被林冲的丈八蛇矛绞得越来越乱,分明已是强弩之末。
“升儿!休要恋战!”曾弄急得扯破了嗓子,“快往青州、凌州去搬救兵!”
曾升听得父亲呼喊,虚晃一枪逼退林冲,眼角扫过地上的曾魁残尸,喉头一紧,却不敢停留。
曾升猛地勒转马头,对身旁精锐马军喝道:
“你们缠住这林冲!”
话音未落,曾升已带着两个亲信悄然离队,长枪反手一指西方,“随我突围!”
那百余名马军齐声呐喊,挺枪直扑林冲,霎时间将其团团围住。
曾升借着这片刻阻挡,拍马冲过混战的人群,一路往西奔出半里,见林冲被死死缠住,才松了口气,转而打马向北,直奔北门——
那里有条大路直通青州,只需找到青州兵马都监周雷,搬来救兵,或许还能保住曾家一线生机。
奔至北门时,远远便见城门洞开,地上尸骸堆叠得像座小山。
曾升心头一沉,催马冲过城门,却猛地瞥见道旁躺着一具尸首,半个脑袋不翼而飞,剩下的半边脸上还留着熟悉的刀疤——正是大哥曾涂!
“大哥!”曾升失声痛喊,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可马蹄早已碾过遍地血污,身后曾头市方向的喊杀声如潮水般涌来,容不得他半分停留。
两个亲信死死拽着他的马缰:
“五公子,快走!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曾升猛地回头,只见曾头市城内火光冲天,喊杀声中夹杂着“诛杀曾家满门”的怒吼,那座经营多年的巢穴,已然成了人间炼狱。
曾升狠狠一咬牙,将眼泪憋回去,鞭梢抽在马臀上
“走!去青州!”
三匹快马踏着血路冲出北门,往青州方向狂奔而去。
身后的曾头市在烟尘中越来越小,只余下漫天火光与震耳的厮杀,像是要将曾家世代的罪孽,都烧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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