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裹挟着豆大的雨点,如万箭齐发般倾泻而下。
一线天仿若被天神巨斧劈开的裂缝,两侧百米绝壁刀削斧凿般矗立,经年累月的雨水冲刷,让灰黑色岩壁泛着森冷青光,湿漉漉的苔藓顺着石缝蜿蜒攀爬,如同无数诡异的青筋。
山道仅容两马并行,抬头望去,天空只剩窄窄一线,狂风呼啸着掠过,卷起阵阵寒意。
段三娘身披玄铁甲,甲胄上的铜钉在雨幕中闪烁着幽光,手持雁翎刀,刀锋上还挂着未干的血迹,宛如一尊屹立不倒的战神立在隘口。
雨水顺着段三娘的发梢不断滴落,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山下的动静,时不时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身姿挺拔,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英气。
段三娘身后五百精壮汉子,皆是房山寨的精锐。此时他们个个弓上弦、刀出鞘,神色凝重。
铁蒺藜密密麻麻地铺在山道上,混着滚木礌石堆成小山,将丈许宽的山道堵得严严实实,只等敌军踏入这死亡陷阱。
对岸,酆美暴喝一声,扯下染血的披风狠狠甩在地上,身着的银鳞甲上溅满了血点,头盔歪斜,脸上也挂了彩,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望着山道间横七竖八的尸首,酆美气得暴跳如雷,眼中满是血丝:
“不过是群草寇,怎生比东京城墙还难啃!”
随着酆美一声令下,麾下一千禁军如潮水般朝着隘口冲来。
然而,当他们踏入山道的瞬间,变故陡生。
早已埋伏好的房山寨众人齐声呐喊,霎时间,巨石如流星般从绝壁上滚落,带着呼啸声砸向山道。
滚木紧随其后,噼里啪啦地砸在慌乱的人群中。
惨叫声此起彼伏,禁军被砸得血肉横飞,有的被巨石直接压成肉饼,有的被滚木撞得摔下悬崖。
侥幸没被砸中的士卒,脚下又踩到铁蒺藜,疼得龇牙咧嘴,寸步难行。
残存者连滚带爬地往回逃,个个面色如土,眼神中满是恐惧。
酆美见状,气得拔出佩剑,连连斩杀几个逃兵,却也无法阻止溃败的局势。
段三娘踩着满地碎木残片,望着山下禁军如惊弓之鸟,突然仰头大笑,笑声混着暴雨砸在岩壁上,震得周遭士卒血脉偾张:
“东京来的脓包!往日欺压良善的威风哪去了?怎地连妇人的裙摆都追不上!”
五百喽啰轰然应和,漫山遍野都是“软脚虾”“龟孙子”的叫骂声。
酆美握着双鞭的指节暴起青筋,鞭柄上镶嵌的铜龙吞吐着寒光。
不堪受辱的酆美扯掉染血的束发金冠,湿漉漉的长发披散肩头,活像头被激怒的猛兽:
“竖子敢尔!待某家取你项上狗头!”
说罢挥鞭劈开两名阻拦的偏将,单骑冲向隘口。
山道间残尸尚未凉透,酆美踏着血水疾驰,双鞭舞成丈许银虹。
上方滚石砸落,他侧身甩鞭猛抽,巨石竟被生生击得粉碎;
原木飞旋而下,双鞭交错如剪,木屑漫天飞溅。
段三娘瞳孔骤缩——她纵横绿林数载,从未见过如此悍勇之辈。
“取神臂弩!”段三娘猛地扯开披风,玄铁甲下露出暗红软甲,那是廖立临终前染血的衣袍。
两名壮汉青筋暴起,将足有两人高的巨弩轰然架起。
这弩以精铁为骨,牛筋为弦,寻常人连扳机都扣不动半分。
“压弦!”段三娘赤足踩住弓臂,四人合力拽动碗口粗的弓弦。
雨幕中,弩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金属部件摩擦出刺目火花。
当扳机“咔嗒”锁定的瞬间,段三娘抽出三尺长的破甲箭,箭镞三棱倒钩泛着幽幽蓝光。
酆美已冲至百步之内,双鞭卷着风声撕开雨帘。
段三娘突然想起廖立被禁军剥皮悬旗的惨状,想起房山寨老幼被屠戮的哭声,眼眶瞬间通红:
“狗贼!还我兄弟命来!”单膝跪地稳住弩身,浑身气力凝聚指尖。
破甲箭离弦刹那,山道间炸开惊雷。
酆美双鞭急挡,却听“铮”地巨响,火星迸溅处,鞭梢竟被洞穿。
箭势余威不减,径直钉入左肩琵琶骨。
酆美惨叫着摔落马下,在泥泞中翻滚数丈,挣扎着砍翻两名追来的喽啰,这才捂着喷血的伤口仓皇后撤。
段三娘倚着巨弩喘息,望着禁军潮水般退去的背影,雁翎刀在掌心攥出了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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