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外,暮色四合。
王进站在一处高岗上,远眺巍峨耸立的城墙。
城头旌旗猎猎,垛口间隐隐可见刀枪闪烁,不时传来梆子声与巡城士卒的呼喝。
城墙下护城河波光粼粼,水面倒映着残阳,宛如流淌的鲜血。
那日在清风山,黄信曾说:“青州城高墙厚,粮草充足,城内又有精兵驻守,强攻恐难奏效。”
此刻,王进将这句话在心底反复咀嚼,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良久,王进唤来黄信,沉声道:“贤弟,青州兵马指挥司除你我之外,还有哪些能征善战之将?”
黄信微微欠身,神色凝重道:
“除了师父和我,还有指挥使韩烈,此人虽勇猛过人,却有勇无谋,只知一味冲杀;”
“团练使乔阳,原是商贾出身,没什么真本事,更无实战经验;”
“提辖王刚,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空有一腔热血,实战经验不足。”
王进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细细思索着黄信所言。
片刻后,王进目光坚定,计上心来,当即召集众头领,开始部署战略:
“我等兵分两路,一路由小李广花荣统领,锦毛虎燕顺、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毛头星孔明、独火星孔亮。”
六人上前拱手道:“末将在!”
王进道:
“尔等六人各自率领一千人马,在城下示弱诱敌,待城内敌军杀出,佯装不敌,将其引开。”
孔亮攥着腰间朴刀,豹头环眼瞪得溜圆,粗声粗气问道:
“师父,我们该如何示弱诱敌?总不能真叫兄弟们把兵器扔了,跪在城门口求饶吧?”
周围几个头领闻言,有的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有的干脆“噗嗤”笑出声来,连素来沉稳的花荣都忍不住勾起嘴角。
王进却不恼,伸手拍了拍孔亮的铁盔,沉声道:
“亮儿,这示弱诱敌,讲究个虚实结合。你且看——”
王进从亲兵手中接过一幅青州城布防图,
“青州城易守难攻,慕容彦达老儿素来谨慎,若见我军整整齐齐列阵,必然疑心有诈。”
说着,王进抽出腰间短刀,在图上划出几道痕迹,
“明日辰时,你六人各带一千人马,分作三股,自东南北三门摇旗呐喊。但阵型务必松散,旌旗歪斜,士卒装出懈怠模样,口中叫骂要杂乱无章,似是一盘散沙。”
花荣折扇轻敲掌心,接口道:
“待敌军探头观望,燕顺兄弟率部佯装争抢首级,自相推搡;”
“吕方、郭盛二位贤弟假意因坐骑嘶鸣受惊,拨马乱窜;”
“孔明、孔亮兄弟则故意让箭矢射偏,露出破绽。这般一来,城内守将必当我们是乌合之众。”
燕顺挠着络腮胡,咧嘴笑道:
“哥哥们放心!俺燕顺这就教兄弟们如何‘狗咬狗’!到时候摔几个跟头,滚几身泥,保管比那戏班子还像!”
众头领轰然大笑,笑声惊起城头几只乌鸦,“呱呱”叫着飞向天际。
王进目光扫过众人,神色陡然凝重:
“但切记,示弱不是真弱!待敌军追出三里开外,花荣贤弟即刻鸣金为号,六路人马须得迅速结成雁行阵,且战且退,将敌军引至桃花峪山谷。那里地势狭窄,便于我军设伏。”
王进猛地抽出佩剑,寒光映得众人面色发白,“若有谁敢贪功冒进,坏了大事,休怪我王进军法无情!”
众头领齐刷刷抱拳,铁甲相撞声震得地上枯叶乱颤。
孔亮胸脯拍得“砰砰”响:“师父放心!俺们定把那些龟孙子耍得团团转!”
“好!”王进拍拍孔亮的肩膀,继续说道:
“另一路由我亲自统领,花和尚鲁智深、镇三山黄信、没面目焦挺、白面郎君郑天寿、丧门神鲍旭、混世魔王樊瑞、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石将军石勇、险道神郁保四、金毛犬段景住等兄弟,率领三千精干弟兄,瞅准时机夺取城门,杀进城去!”
众头领轰然应诺,各自领命而去。
次日清晨,花荣等人率领六千人马,浩浩荡荡来到青州城下,排成松散的阵势,旌旗歪斜,士卒们有气无力地呐喊着,装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燕顺猛然一夹马腹,枣红马嘶鸣着窜出阵前,他扯着破锣嗓子叫嚷:
“都给老子消停!这头功我燕顺要定了!”
话音未落,吕方郭盛已拍马疾驰而来,两杆方天画戟搅起漫天烟尘,吕方横戟冷笑:
“小小桃花山也敢抢功?当我小温侯手中画戟是吃素的?”
郭盛更是仰面大笑,震得头盔上的红缨乱颤:
“你那绣花枕头的名号也配抢首功?今日我赛仁贵定要第一个踹开青州城门!”
三人骂得面红耳赤时,孔明孔亮却优哉游哉单膝斜倚马背,草茎在齿间晃悠。
孔明眯着眼调侃:
“三位好汉急着投胎呢?城门口的铡刀正缺试刀人!”
孔亮跟着放声大笑:
“等我们白虎山兄弟拿下青州,给你们收尸都算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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