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的引擎发出平稳的低鸣,将诺恩海姆的焦土彻底抛在了星云之后。海拉——或者说,此刻承载着双魂的莉娅的身体,正斜靠在舷窗旁,指尖反复摩挲着裙摆口袋里那片早已干透的金盏花花瓣。花瓣边缘有些发脆,是莉娅出发前特意从阿斯加德花园里摘下来的,当时她还笑着说“要让地球的朋友们闻闻阿斯加德的春天”,现在那点淡淡的花香早已消散,却成了海拉掌心最沉甸甸的牵挂。
她的目光落在舷窗外飞速掠过的星尘上,瞳孔里映着跳跃的星光,却没什么焦点。方才火箭浣熊调出的地球监测数据还在眼前晃——北美洲上空的能量护盾波动异常,东亚板块的查克拉反应微弱到几乎探测不到,甚至连卡魔拉提到过的、那个能举起雷神之锤的地球英雄,气息也变得断断续续。灭霸的舰队像一片遮天蔽日的乌云,正以远超预期的速度逼近那颗蓝色星球。
“又在想莉娅的朋友?”卡魔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营养液——是火箭特意为莉娅的身体调配的,据说能稳定双魂共鸣时的能量波动。她将杯子递到海拉面前,目光落在她紧攥着口袋的手上,“你已经盯着监测屏三个小时了,连格鲁特给你的小花都快蔫了。”
海拉回过神,接过营养液,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忽然想起莉娅曾提过的地球饮品——“奶茶”,说上面会浮着甜甜的珍珠,喝起来像“把星星裹在糖里”。她低头看着透明杯子里淡绿色的液体,轻轻晃了晃,声音里带着莉娅特有的软糯,却又裹着一层化不开的沉郁:“我怕……等我们到的时候,她念叨了好久的‘托尼先生’‘史蒂夫队长’,还有那个总爱跟她抢冰淇淋的‘小蜘蛛’,都不在了。”
她顿了顿,指尖又往口袋里按了按,像是想把那片干花瓣按得更贴近心脏:“莉娅之前跟我讲地球的时候,眼睛亮得像装了整个阿斯加德的星空。她说托尼先生会给她做会飞的小机器人,史蒂夫队长教她叠纸飞机,还有一个叫‘旺达’的姑娘,能跟她一起用能量催生小花。要是这些人没了,要是地球变成了诺恩海姆那样的焦土……”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停住了,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不是说不下去,是怕再说下去,胸腔里那股属于莉娅的、柔软的情绪会涌出来——她早已习惯了用冰冷和强硬包裹自己,可自从莉娅的意识住进这具身体,那些被仇恨和孤独磨平的温柔,竟一点点被唤醒了。
卡魔拉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轻轻叹了口气,靠在旁边的金属舱壁上:“我认识灭霸很久,他的残忍远超你的想象。但地球人比你想的更坚韧——他们没有阿斯加德的神力,没有克里人的科技,却总能在绝境里找出一条生路。就像……就像当年我以为自己永远逃不出灭霸的掌控,却遇到了星爵他们。”
她抬手,指了指驾驶舱的方向——星爵正跟着老旧的唱片哼着地球的歌,跑调的旋律飘过来,带着点傻气的乐观;火箭浣熊蹲在控制台前,爪子飞快地敲打着键盘,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地球人怎么这么能扛,害得老子要重新校准武器参数”,可屏幕上却亮着一行小字:“能量护盾修复方案——优先保护人口密集区”;格鲁特抱着那个编好的小篮子,正用树枝轻轻擦拭花瓣上的灰尘,嘴里反复念叨着“I am Groot(别蔫,莉娅会难过)”。
“他们在为地球努力,也在为莉娅努力。”卡魔拉的声音放得更柔了些,“火箭凌晨三点还在改装主炮,说要给灭霸的旗舰‘开个窟窿’;星爵翻遍了所有地球老歌,说等莉娅醒了要唱给她听;就连德拉克斯,都在偷偷练习‘不吓到地球小孩’的微笑——你看,我们都在帮你,帮莉娅守住她在意的东西。”
海拉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正好撞见螳螂妹从驾驶舱出来。女孩的指尖还萦绕着淡绿色的心灵力量,看到海拉时,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刚才碰了碰你的意识哦,海拉。”她走到海拉身边,小心翼翼地挨着她坐下,“你在怕莉娅伤心,对不对?其实莉娅的意识也在怕——她怕我们遇到危险,怕地球的朋友受伤,可她更怕你因为她而勉强自己。”
螳螂妹轻轻碰了碰海拉的手腕,淡绿色的光芒顺着皮肤蔓延开,汇入她的血脉:“你看,她在安慰你呢。她的意识像小太阳一样,一直在你灵魂旁边转,说‘姐姐别担心,我的朋友都很厉害,他们能等我们’。”
海拉闭上眼睛,果然感受到那团暖融融的意识又靠近了些,像小猫蹭着人的手心,带着点怯怯的温柔。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阿斯加德的花园里,年幼的莉娅也是这样,抱着她的腿,仰着小脸说“姐姐别生气啦,我给你摘金盏花好不好”——那时候她还不懂,为什么妹妹总爱用这些柔软的东西化解她的戾气,直到现在,两魂相依,她才明白,那些她曾经不屑的温柔,原来是最坚韧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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