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后的空地被晨光晒得暖融融的,却驱散不了空气中的紧张。百余修士挤在入口处的登记台前,像群围着食槽的雏鸟——有的攥着武器反复擦拭,铁剑的寒光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有的凑在一起低声议论,声音里满是对风之法则碎片的渴望;还有几个穿着华服的修士,正炫耀着腰间的高阶法器,引得周围散修频频侧目。吴尘拉着赵蛮站在人群边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的雷纹残片,目光却没离开登记台——那里站着的林家执事,是他们能否参加试炼的关键。
登记台是用整块青石搭的,上面铺着泛黄的登记本,旁边堆着一堆巴掌大的木质令牌,令牌正面刻着“风吟试炼”四个字,背面有几道细密的凹槽,显然是用来记录积分的。执事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青衫,袖口绣着淡青色的风纹,手里握着一支狼毫笔,头也不抬地喊:“下一个!报姓名、势力,领了令牌赶紧滚去候场,别在这儿耽误时间!”
前面的修士是个来自小宗门的炼气中期修士,声音带着怯意:“我叫张磊,来自青木门……”话还没说完,就被执事不耐烦地打断:“青木门?没听过!令牌拿好,别丢了,丢了就没资格参赛!”说着,一把将令牌扔了过去,张磊慌忙接住,连声道谢,灰溜溜地退到一旁。
吴尘心中了然——林家执事对散修和小宗门修士向来轻视,只要不主动惹事,按规矩报名,大概率不会被刁难。他深吸一口气,拉着赵蛮挤到台前:“执事,我们报名。”
执事这才抬眼,目光扫过吴尘的普通铁枪和赵蛮怀里的石斧,又落在两人沾着泥土的粗布衣服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姓名,势力。”
“吴尘,下域修士,无门无派。”吴尘语气平静,没有因为对方的轻视而局促。
“赵蛮,吴尘的随从,也是下域来的!”赵蛮立刻接话,还特意挺了挺胸,像是在强调自己不是拖油瓶。
执事的笔顿了一下,抬头又看了吴尘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下域修士也敢来凑热闹?知道风之法则碎片是什么吗?别到时候死在瘴气里,连尸体都没人收。”话虽刻薄,却还是在登记本上写下“吴尘”“赵蛮”两个名字,然后从堆里拿起两枚令牌,扔了过来:“拿好,这是积分令牌,猎杀妖兽后用妖核兑换积分,丢了不补。第一轮瘴气寻路半个时辰后开始,迟到者取消资格。”
吴尘伸手接住令牌,令牌入手微凉,背面的凹槽触感清晰。他没理会执事的嘲讽,微微颔首:“多谢执事。”拉着赵蛮就要退到候场区,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本围着登记台的修士纷纷往两侧退,像被无形的手拨开,让出一条道来。
“让让!没长眼吗?林少爷来了!”
一道嚣张的声音响起,两个穿着深青色劲装的修士走在前面,手里握着风系长剑,眼神凶狠地扫过周围的修士,凡是被他们盯上的人,都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穿着月白色锦袍的少年——锦袍上绣着细密的云纹,腰间挂着一枚莹白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林”字,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少年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风吟谷的地形图,步伐慢悠悠的,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正是林家嫡系修士,林清玄。
吴尘的脚步顿住,心中一紧——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林清玄,而且对方的排场如此之大,显然是想在试炼开始前就立威。赵蛮也握紧了石斧,小声对吴尘说:“大哥,是刚才在石门外面的那个坏家伙!他肯定是来找麻烦的!”
林清玄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吴尘身上,像鹰隼盯上猎物般,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他慢悠悠地走过来,折扇“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傲慢的眼睛:“哦?这不是下域来的吴尘道友吗?没想到你还真有胆子报名,看来是没把我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啊。”
周围的修士瞬间安静下来,都好奇地看着这边——有热闹看,谁也不想错过。林家执事也停下了登记,站在一旁看戏,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显然是等着看吴尘出丑。
“林少爷说笑了,试炼是林家举办的,只要符合规矩,谁都能参加,跟是不是下域修士没关系吧?”吴尘握紧手中的积分令牌,语气不卑不亢,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退缩。他知道,现在示弱只会让林清玄得寸进尺,甚至可能被直接取消参赛资格,只有硬气一点,才能争取到参加试炼的机会。
林清玄没想到吴尘敢跟他顶嘴,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折扇“啪”地合上,指着吴尘手中的令牌:“规矩?在风吟谷,我林清玄的话就是规矩!你一个下域修士,手里的令牌根本不配用,不如乖乖给我,我还能让你走得体面点,不然……”
“不然怎么样?”赵蛮突然往前一步,挡在吴尘身前,石斧横在胸前,眼神凶狠地盯着林清玄,“我大哥凭本事报名,凭什么给你?你再敢欺负我大哥,我一斧子劈碎你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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