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日头偏西,把风吟谷的轮廓照得格外清晰——远处的山峦披着淡金色的光,谷口却像被一块青色的纱巾裹住,淡青色的雾气从谷内翻涌而出,顺着风势飘向山道,在地面凝成一层薄薄的霜,踩上去咯吱作响。吴尘和赵蛮站在谷口外的巨石旁,两人的粗布衣服都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赶路时沾的泥土混着汗渍,在衣角结出细小的盐粒。
“终于到了!”赵蛮抹了把脸上的汗,往谷口凑了两步,刚想再往前走,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逼了回来——一道细如发丝的风刃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唰”地割破了他耳后的头发,落在地上,还带着轻微的破空声。
“小心!”吴尘一把拉住赵蛮,将他拽回巨石后。他刚才看得清楚,那风刃是从雾气里飘出来的,看似细小,却带着锋利的切割力,要是赵蛮再往前一步,恐怕脸颊就要被划开一道口子。
赵蛮摸了摸耳后的头发,看着地上的断发,眼神里满是惊讶:“这雾气里怎么还有刀子?也太吓人了!”
吴尘没说话,他从布包里掏出一片清神草,先放在鼻尖轻嗅——清新的薄荷味瞬间驱散了周围的燥热,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朝着雾气里吸了一口。淡青色的瘴气入口,带着一丝诡异的甜香,可刚咽下去,头晕目眩的感觉就涌了上来,眼前的雾气开始旋转,连耳边的风声都变得模糊,像是有无数人在耳边低语。
“不好!”吴尘心中一凛,赶紧将嘴里的清神草嚼碎咽下。清凉的汁液顺着喉咙滑下,像一道清流冲散了脑中的混沌,眩晕感瞬间消退,耳边的低语也消失了。他这才松了口气——这迷风瘴果然名不虚传,不仅有风刃伤人,瘴气还能扰乱神志,难怪之前林家修士说有散修栽在这里。
“大哥,你没事吧?”赵蛮凑过来,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刚才你脸色好白,是不是中毒了?”
“没事,幸好有朱姑娘给的清神草。”吴尘说着,从布包里掏出一把清神草,递给赵蛮,“你也嚼一片,虽然你体质强,不怕瘴气中毒,但这雾气能乱人心神,提前吃了能保险点。”
赵蛮接过清神草,直接塞进嘴里嚼了起来,苦得他皱起眉头,却还是咽了下去:“比肉干难吃多了,不过为了能拿到碎片,我能忍!”
吴尘笑了笑,开始运转丹田内的混沌雷息。淡紫色的雷弧从他指尖冒出,随着他的意念,渐渐凝聚成一道半透明的护罩,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他试探着往雾气里走了两步——护罩刚接触到瘴气,淡青色的雾气就像遇到烈火的冰雪般往后退,那些隐藏在雾气里的风刃,碰到雷弧后瞬间消散,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成了!”吴尘心中一喜,他回头对赵蛮招了招手,“快过来,躲进我的护罩里,跟着我走,别偏离方向。”
赵蛮立刻跑过来,钻进护罩里。淡紫色的雷弧触碰到他的身体,带着一丝轻微的麻痹感,却很舒服,之前被风刃刮破的衣衫处,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他好奇地摸了摸护罩,雷弧在他指尖轻轻跳动,却没有伤害他,让他忍不住感叹:“大哥,你的雷息也太厉害了!不仅能打架,还能挡雾气!”
“别乱动,护罩消耗雷息很大,我得省着点用。”吴尘提醒道。他从布包里掏出《风吟谷险境录》,快速翻到记载迷风瘴的一页——上面写着,迷风瘴最浓的地方在谷口内侧的“九曲弯”,那里的瘴气能腐蚀灵力护罩,还藏着一阶风狼,必须沿着右侧的岩石走,避开弯道中央的瘴气团。
两人沿着右侧的岩石,慢慢走进雾气里。护罩外的瘴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一丈,只能看到前面几步远的地方。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像是有人在耳边咆哮,偶尔有更粗的风刃撞在护罩上,发出“砰砰”的声响,雷弧也随之波动,吴尘能明显感觉到,丹田内的雷息在快速消耗。
“大哥,我们还要走多久啊?我脚都酸了。”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赵蛮忍不住问道。他的目光在周围扫来扫去,雾气里黑漆漆的,只能看到岩石的轮廓,让他心里有点发毛。
“快了,按照册子上的记载,过了前面的九曲弯,就能看到试炼入口了。”吴尘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温玉丹,放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精纯的灵力顺着喉咙涌入丹田,补充着消耗的雷息,护罩的光芒也亮了几分。
就在这时,护罩突然剧烈波动起来!一道比之前粗三倍的风刃从雾气里冲出来,狠狠撞在护罩上,淡紫色的雷弧瞬间黯淡下去,吴尘的嘴角也溢出一丝血迹——这风刃的力量,比之前遇到的强太多,显然不是普通的自然风刃,而是人为操控的!
“谁在那里?!”吴尘低喝一声,握紧手中的铁枪,雷息在枪尖凝聚,随时准备反击。
雾气里传来一阵冷笑,一道黑影从岩石后走出来。那人穿着黑色的斗篷,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下巴上的胡茬,手中握着一把风系短刃,刃口泛着淡青色的光晕——显然是暗鸦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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