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落霞山的峰顶就已被一股压抑的气息笼罩。吴尘立在一块突兀的岩石上,长风卷着他沾满尘土的衣袍,猎猎作响。他手中的时空雷神枪斜指地面,枪尖的淡紫雷光因主人的凝重而微微颤动,将脚下的碎石映得发亮。
赵蛮站在他身侧,小手紧紧攥着吴尘的袖口。少年的目光越过层层山林,落在远方天际——那里有几缕黑烟正缓缓升起,像一道道黑色的伤疤,刻在青岚界下域的天幕上。那是村落被焚烧的信号,昨夜他们还能听到隐约的哭喊,此刻却只剩死寂,连风都带着焦糊的味道。
“大哥,那些血魔谷的人……真的在烧村子吗?”赵蛮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想起之前在流民营地里,那些村民送给他的烤红薯,想起他们笑着说“以后常来玩”的模样,心口就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
吴尘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闭上眼。他能感觉到,空气中除了残留的阴煞气息,还多了几分混乱的灵力波动——那是不同势力在争夺地盘时留下的痕迹。落霞山决战的消息像投入滚油的火星,不仅没让下域平静,反而点燃了更大的战火。
血魔谷少主殒命,群龙无首的残余势力没有溃散,反而被疯狂裹挟。他们知道自己迟早会被清算,干脆破罐破摔,带着最后的煞气,朝着边境的村落下手:焚烧房屋、掠夺粮食,甚至将来不及逃走的村民抓去,试图用生祭的方式恢复煞气。
而那些平日里蛰伏的势力,比如黑风寨、赤焰帮,还有几个依附于大宗门的小家族,也趁机跳了出来。他们打着“清理血魔余孽”的旗号,实则在抢夺血魔谷留下的地盘和资源——那些藏在山谷里的灵石矿、记载着邪术的残卷,甚至是被血魔谷控制的流民聚集地,都成了他们争夺的目标。
“不止血魔谷。”吴尘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黑风寨的人已经到了三十里外的流民营,昨晚老周派人来报,他们抢走了三车粮食,还打伤了两个看守的蛮族子弟。”
“他们怎么敢?”赵蛮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愤怒,“之前黑风寨的人还被大哥打怕了,怎么现在又敢出来作恶?”
“因为乱了。”吴尘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赵蛮的头,“少主一死,下域的秩序就崩了。没有谁能镇住这些势力,他们眼里只有利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规矩。再这样下去,别说边境的村落,连我们现在待的营地,迟早也会被盯上。”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吴尘眼神一凛,拉着赵蛮躲到岩石后方。只见三匹黑马从山道上疾驰而来,马上的人穿着黑色劲装,腰间别着弯刀,脸上带着凶相——是黑风寨的人!
“大哥,他们往营地的方向去了!”赵蛮压低声音,拳头攥得发白。
吴尘点点头,指尖泛起淡紫雷光:“走,我们跟上去。不能让他们伤了营地的人。”
两人借着山林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跟在黑风寨人身后。一路上,他们看到了更多混乱的痕迹:被砍倒的树木、散落的衣物、还有几具来不及掩埋的村民尸体,尸体旁的土地上,还留着黑色的煞气印记——显然是血魔谷残余所为。
赵蛮的脚步越来越慢,眼眶也红了。吴尘停下脚步,蹲下身,认真地看着他:“阿蛮,我知道你难受。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得变强,才能保护更多人。”
赵蛮用力擦了擦眼睛,点头:“我知道,大哥。我不会拖后腿的。”
两人继续前行,很快就看到了黑风寨人的目的地——那是一个小型的流民聚集地,大约有二十多顶帐篷,此刻正被五个黑风寨的人围着。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老妇人跪在地上,死死抱着一个布包,里面是她仅剩的粮食,而一个黑风寨的壮汉正抬脚要踹她。
“住手!”赵蛮忍不住喊出声,就要冲出去。
吴尘一把拉住他,示意他稍等。自己则脚下蓝光一闪,时空微跳发动,瞬间出现在壮汉身后。没等壮汉反应过来,吴尘的手掌就按在了他的后心,淡紫雷息顺着掌心涌入——“砰”的一声,壮汉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剩下的黑风寨人吓了一跳,纷纷拔出弯刀,警惕地看着吴尘:“你是谁?敢管我们黑风寨的事!”
“吴尘。”他的声音冰冷,手中的时空雷神枪缓缓举起,枪尖的雷光越来越亮,“不想死的,就滚。”
黑风寨的人听到“吴尘”两个字,脸色瞬间变了。他们早就听说过,那个在落霞山一枪杀了血魔谷少主的雷修,就叫吴尘。此刻看到他手中的雷光长枪,哪里还敢停留,连地上的同伴都顾不上,转身就想跑。
“想走?”吴尘冷哼一声,左手甩出四道雷鞭,瞬间缠住四人的脚踝。雷鞭带着滋滋的电流,将他们狠狠拽倒在地,“抢的粮食留下,打伤的人,得赔。”
四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将身上的粮袋扔在地上,连连磕头:“吴尘大人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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