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极天帝 第111章 暗流涌动与选拔序幕

寒武碑林外的刺杀，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过后，表面很快恢复了平静。学宫官方对此事的调查似乎陷入了停滞，对外只宣称是外域潜入的余孽作乱，加强了警戒便不了了之。

林荒心知肚明，那元婴刺客绝非外域余孽那么简单，其力量属性与隐匿手法，更像是学宫内部某些见不得光的力量。对方一击不中，立刻远遁，行事谨慎狠辣，显然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

“学宫内部选拔……”林荒盘膝坐在小院中，指尖一缕混沌之气萦绕，演化着寒武碑林中感悟到的冰封与镇压道韵。“看来这场选拔，不会太平静了。”

他并未感到畏惧，反而隐隐有些期待。危机之中往往蕴藏着机遇，他正好可以借此看看，这北寒学宫的水底下，究竟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接下来的几日，林荒足不出户，一边巩固修为，将金丹六层巅峰的境界打磨得圆融无暇，一边仔细研究那九枚极品凝金丹。他并不打算在选拔前服用突破，金丹后期的突破需要相对安稳的环境和一定的时间，眼下显然不合适。他要以金丹六层之境，横推所有敌手！

期间，阿萝和韩枫都曾来访。阿萝带来了外界的一些消息，主要是关于敖家的动向和一些关于选拔赛的传闻。敖家果然在外界造势，宣扬林凡手段狠毒、目无尊长，试图在舆论上施加压力。而关于选拔赛，则有一些风声，说此次选拔因八宫论武临近，规则可能会有所变动，更加注重实战与应变。

韩枫则是来请教剑法，他在小比决赛后有所感悟，但卡在瓶颈。林荒并未藏私，随意点拨了几句关于“势”与“意”的运用，便让韩枫茅塞顿开，感激不尽地离去。此子心性沉稳，知恩图报，倒是值得一交。

这一日，林荒正在院中演练《寒霜七式》，他将从碑林中领悟到的一丝封印镇压力道融入剑法之中，使得原本只是基础入门的剑招，隐隐多了一种冻结虚空、禁锢万物的意蕴。

忽然，他心有所感，抬头望向院门。

一道传讯符化作的冰鸟穿过禁制，悬浮在他面前，口吐人言，是孙长老的声音：“林凡，速来丹堂一趟。”

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林荒眉头微挑，孙长老找他何事？难道丹堂也出了什么变故？他收起剑势，整理了一下衣袍，便向着丹堂而去。

来到丹堂偏殿，只见孙长老正搓着手，焦急地踱步，见到林荒，立刻迎了上来。

“林凡，你来了就好！”孙长老拉着林荒，压低声音，“出事了！”

“长老，何事如此惊慌？”林荒平静问道。

“是‘冰心涤魂丹’！”孙长老脸色难看，“宫主前几日下令，命我丹堂炼制一炉四品顶阶的‘冰心涤魂丹’，此丹能洗涤神魂，稳固道心，对化解心魔有奇效，但炼制极其繁复，对火焰要求极高。我耗费数日，好不容易快要成功，谁知地火脉今日突然不稳，导致丹炉内能量失衡，眼看就要炸炉了！”

冰心涤魂丹？林荒心中一动，雪无瑕需要此丹？是给她自己用，还是……为了那口冰棺？

“地火脉不稳？”林荒捕捉到关键。

“是啊！往年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孙长老急得额头冒汗，“这炉丹药若是毁了，不仅浪费了无数珍稀药材，老夫无法向宫主交代，更重要的是，宫主似乎急需此丹！林凡，你控火天赋异禀，快帮老夫想想办法，看能否稳住炉火？”

孙长老也是病急乱投医，他虽然觉得林荒丹道天赋惊人，但稳定四品顶阶丹药的炉火，绝非易事，连他都束手无策。

林荒略一沉吟，道：“带我去看看。”

两人快步来到孙长老的专用丹房。刚靠近，便感受到一股狂暴紊乱的能量从丹房内溢出，丹炉嗡嗡作响，炉壁赤红，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浓郁的药香中夹杂着一丝焦糊味，显然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几名丹堂学徒远远躲开，面带惊恐。

“完了完了……这次肯定炸炉了！”

“四品顶阶丹药炸炉，威力堪比元婴一击啊！”

“孙长老怎么还把那个外门的林凡叫来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林荒无视那些议论，神识瞬间探入丹炉之内。只见炉内各种精纯的药液能量如同脱缰的野马，互相冲突、排斥，在地火忽强忽弱的冲击下，已然形成了一个毁灭性的能量漩涡。

孙长老的方法是以更强的神识和灵力强行压制，但地火不稳，如同根基动摇，强行压制只会加速崩溃。

“如何？可有办法？”孙长老紧张地看着林荒。

林荒没有回答，他闭上双眼，脑海中迅速推演。混沌吞天诀运转，模拟着炉内能量的每一种变化。《观火图录》中关于“星火”、“渗透”、“平衡”的种种感悟流淌心间。

瞬息之后，他睁开眼，眸中混沌之色一闪而逝。

“长老，散去你的灵力压制，将丹炉控制权暂时交给我。”林荒沉声道。

“什么？散去压制？那立刻就会炸炉！”孙长老大惊。

“信我。”林荒只说了两个字，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孙长老看着林荒那平静却深邃的眼眸，一咬牙：“好！老夫信你一次！”他猛地收回所有灵力。

就在他灵力撤走的刹那，丹炉轰然巨震，炉壁裂纹扩大，毁灭性的能量即将爆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荒出手了！

他并未动用强大的灵力去压制，而是并指如剑，指尖萦绕着微不可查的混沌气流，隔着数丈距离，对着丹炉凌空虚点！

一道道细微如发丝、却蕴含着奇异调和之力的混沌意念，如同最高明的绣花针，精准无比地刺入炉内那狂暴能量漩涡的几个最关键、最薄弱的节点！

不是强行镇压，而是引导、疏解、平衡！

如同疏导淤塞的江河，在那一道道混沌意念的引导下，那原本即将爆炸的毁灭性能量，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梳理，冲突之处被悄然化解，排斥之力被引入循环，狂暴的能量流渐渐变得温顺、有序起来！

与此同时，林荒另一只手虚空一抓，竟是以自身混沌之力，模拟出稳定平和的“星火”特性，暂时替代那不稳定的地火，缓缓渗透入丹炉，维持着最后的凝丹过程！

这一切说来缓慢，实则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孙长老和周围的学徒只看到林荒隔空点了几下，那原本即将爆炸的丹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下来！炉壁的赤红迅速消退，裂纹停止蔓延，那令人心悸的狂暴波动也渐渐平息，只剩下精纯的药香愈发浓郁！

“这……这……”孙长老目瞪口呆，如同见了神迹！他从未想过，炼丹还能以这种方式力挽狂澜！这需要对药性、对能量、对火候掌控到何等入微的境界才能做到？

嗡……

片刻之后，丹炉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炉盖自动开启，九道冰蓝色的流光冲天而起，浓郁的丹香瞬间弥漫整个丹房，甚至引动了天地灵气，在丹房上空形成了一小片冰蓝色的灵云！

丹成！而且是完美品质的四品顶阶灵丹！

九枚龙眼大小、通体冰蓝、表面有着天然云纹的丹药静静地悬浮在炉口，散发着洗涤神魂的清凉气息。

“完美……完美品质的冰心涤魂丹！”孙长老激动得老泪纵横，一把抓住林荒的手，“林凡！你……你真是老夫的福星！不！你是丹道之神派来的使者！”

他看向林荒的眼神，充满了无比的狂热与敬畏。

林荒微微松了口气，收回力量。刚才那一下，看似轻松，实则极其耗费心神，需要对能量有着绝对的洞察和掌控。不过收获也是巨大，他对丹道的理解，尤其是对高品阶丹药的炼制和危机处理，有了质的飞跃。

“长老过誉了，侥幸而已。”林荒谦逊道。

“这绝非侥幸！”孙长老斩钉截铁，他小心翼翼地将九枚丹药收入特制的玉瓶，递给林荒一瓶，“林凡，这一瓶三枚你拿着！此丹对你修行大有裨益！今日之恩，老夫没齿难忘！”

林荒略一沉吟，并未推辞。冰心涤魂丹确实对他有用，能助他更好的掌控日益增长的神魂力量。“多谢长老。”

就在这时，一名丹堂执事匆匆进来，在孙长老耳边低语了几句。

孙长老脸色微变，对林荒道：“林凡，宫主派人来取丹药了。你……要不要随老夫一同前去？宫主或许会……”

他想说宫主或许会奖赏林荒，但想到宫主那冰冷的性子，又有些不确定。

林荒心中一动，去见雪无瑕？他正好也想看看，她急需这冰心涤魂丹，究竟所为何事。

“好。”他点头应下。

两人离开丹堂，向着学宫核心区域那座最高的冰殿走去。

一路无言，气氛肃穆。越是靠近冰殿，寒气越重，仿佛连时空都要被冻结。

来到冰殿门前，两名气息深不可测的冰甲侍卫拦住去路。

“孙长老，宫主只命你一人送丹。”左侧侍卫冰冷开口，目光扫过林荒，带着审视。

孙长老连忙道：“这位是林凡，此次炼丹，多亏他力挽狂澜，方才成丹。宫主或许……”

“规矩不可破。”侍卫毫不通融。

就在孙长老为难之际，冰殿内传来雪无瑕那清冷的声音：“让他进来。”

侍卫闻言，这才让开道路。

林荒与孙长老对视一眼，迈步走入冰殿。

殿内空旷无比，唯有中央一座冰莲道台，雪无瑕便端坐于道台之上，周身笼罩在淡淡的冰雾中，看不清容颜，但那股仿佛与整个北境融为一体的无上威严，却充斥了整个大殿。

孙长老恭敬地奉上玉瓶：“宫主，冰心涤魂丹已成，共九枚，皆为完美品质。”

一只由寒气凝聚的玉手接过玉瓶，雪无瑕的目光似乎扫过了林荒，停留了一瞬。

“完美品质……孙长老，你的丹道造诣，精进了。”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孙长老连忙道：“不敢欺瞒宫主，此次炼丹，地火脉突然不稳，险些炸炉，全赖林凡力挽狂澜，方才炼成此丹！林凡于丹道之天赋，实乃老朽平生仅见！”

他将林荒如何稳定丹炉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语气中充满了推崇。

雪无瑕沉默了片刻，冰雾后的目光再次落在林荒身上。

“你，很好。”

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孙长老激动不已，宫主可是极少夸人。

林荒拱手，不卑不亢：“弟子份内之事。”

雪无瑕没有再说什么，那寒气玉手挥了挥。

孙长老会意，知道该告退了，连忙拉着林荒行礼退出。

走出冰殿，孙长老依然兴奋：“林凡，听到了吗？宫主夸你了！这可是天大的荣耀！”

林荒笑了笑，并未多言。他注意到，在雪无瑕接过丹药的瞬间，他体内与冰棺相连的那一丝印记，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而雪无瑕周身那亘古不变的冰寒气息，也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紊乱。

冰心涤魂丹……果然与那口冰棺有关。

她是在用此丹，维持棺中“弟弟”的某种状态？还是……在试图化解什么？

线索依旧模糊，但方向似乎更清晰了一些。

就在林荒思索之际，一道恢弘的钟声，骤然响彻整个北寒学宫！

当！当！当！

钟声九响，悠远绵长，带着一种肃杀与激昂之意。

所有弟子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天。

孙长老脸色一肃：“九钟齐鸣！学宫选拔，开始了！”

林荒抬头，望向钟声传来的方向，那是学宫最大的演武场——论武峰。

他眼中，平静之下，战意开始升腾。

“终于开始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