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纪元：我在末日吞神明 第224章 乱流砺刃与狩猎开端

“法则乱流区”的内部，是宇宙法则被彻底打碎后形成的、光怪陆离的噩梦之境。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只有无数破碎的物理规则如同暴风雪般疯狂席卷、碰撞、湮灭。空间本身像是被撕碎的破布，时而拉伸成无限薄的平面，时而蜷缩成无法理解的维度褶皱。时间流速混乱不堪，可能前一秒还是万年一瞬，下一秒便是刹那永恒。扭曲的光线呈现出无法形容的诡异色彩，一些区域闪烁着新规则诞生又瞬间死亡的短暂辉光，另一些区域则弥漫着连光都能彻底吞噬的绝对黑暗。

楚歌盘膝坐在一块相对“稳定”的碎片上——这稳定也只是相对于周围彻底的混沌而言，这块由不知名金属和凝固能量构成的碎片，本身也在以违反常识的方式缓慢地自我旋转、变形，表面不时迸发出细小的规则闪电。

他刚刚从那次亡命跃迁中缓过气来，量子化的身躯上布满了细微的裂痕，那是被破碎法则切割的痕迹。灵魂深处因强行使用“嫉妒之瞳”和激发十秒预知而传来阵阵虚脱般的刺痛。右眼中那暗紫色的漩涡旋转得有些迟滞，左眼的量子辉光也黯淡了许多。

但他此刻的心情，却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十秒预知。

这并非单纯地“看到”未来十秒的画面。那涌入意识的，是无数种可能性分支，是无数条时间线在接下来十秒内可能的发展轨迹。信息量庞大到足以撑爆任何一个未经准备的意识。若非他早已习惯体内多种力量的冲突与庞大信息的冲击，加上灵魂经过母神烙印和多次淬炼，恐怕在能力觉醒的瞬间就会变成一个白痴。

他需要适应，需要掌控。将这份窥视命运碎片的能力，从一种被动的、消耗巨大的负担，转变为主动的、精准的武器。

而这片法则乱流区，虽然危险，却也是绝佳的试炼场。这里无处不在的、随机爆发的法则冲突和空间陷阱，正是磨砺预知能力最好的“移动靶”。

他深吸一口（意识层面的），开始主动地、小心翼翼地再次引动左眼的预知能力。

嗡！

熟悉的、信息洪流冲击的感觉再次袭来。无数破碎的画面、声音、能量波动、死亡预感……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脑海！

—— 左侧三米处，一片看似平静的空间会突然坍缩成微型黑洞，存在零点三秒。

——右前方那道绚丽的能量飘带会在一点五秒后因规则冲突而爆炸，波及范围五十米。

——脚下这块“稳定”碎片将在五秒后因内部应力改变而断裂成三块……

——七秒后，一道源自量子遂穿效应的随机能量束会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射向他的后脑……

——九秒后……

信息庞杂混乱，且充满了大量无关紧要甚至相互矛盾的“可能性”。楚歌强忍着灵魂被撕扯的痛楚，集中全部精神力，如同在滔天巨浪中操控一叶扁舟，努力地筛选、分析、锁定那些真正对他构成威胁的信息，并瞬间计算出最优的规避或应对方案。

这个过程极其消耗心力。短短十秒的预知，结束后他却感觉比经历了一场大战还要疲惫，灵魂仿佛被抽空。

但他没有停歇。稍微恢复一丝，便再次发动预知，再次投入那混乱的信息海洋。

一次，两次，十次，百次……

他在破碎的法则碎片间艰难地移动、闪避。时而提前零点一秒侧身，避开一道凭空出现的空间裂痕；时而瞬间加速，冲过一片即将被混乱能量覆盖的区域；时而又强行改变自身能量频率，与一道袭来的规则闪电达成短暂的“共振”从而无害穿过。

失败在所难免。有时预判错误，被一道微小的空间涟漪擦中，量子身躯便是一阵剧烈的荡漾；有时计算偏差，未能完全避开能量爆发，身上便多出一道焦痕；更有一次，他未能预见到一种极其罕见的“概率云塌陷”效应，差点被强行还原成最基本的量子态，幸亏母神烙印及时爆发守护光辉，才勉强稳住形态。

但每一次失败，都让他对预知能力的理解加深一分。他逐渐学会了如何更快地过滤无用信息，如何更精准地判断威胁的优先级，如何将预知与自身的力量、速度、反应完美结合。

他甚至开始尝试，不仅仅是用预知来“躲避”，更用来“引导”。

在一次预知到前方将爆发大规模规则冲突，产生极其狂暴但短暂的能量乱流时，他没有选择绕行，而是提前将一丝被秩序约束的深渊之力凝聚在指尖。在能量乱流爆发的瞬间，他精准地将这丝力量射入乱流的核心薄弱点！

轰！

本应四处肆虐的乱流，因这一点精准的“干扰”，发生了奇异的偏转，反而将不远处一块试图悄然靠近的、由凝固恶意构成的阴影怪物卷入、撕碎！

“果然……预知，不仅能让我看到危险，也能让我看到……可以利用的机会。”楚歌看着那消散的阴影，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时间（如果这里还有时间概念的话）在一次次预知、闪避、尝试、受伤、恢复的循环中流逝。楚歌对十秒预知的掌控力以惊人的速度提升。从最初的手忙脚乱、精神透支，到后来的从容不迫、精准高效。预知发动的间隔越来越短，消耗也逐渐降低，虽然距离随心所欲还差得远，但已不再是需要压上性命的负担。

他体内的力量枢纽，也在这种高强度的、需要极致专注和精细操控的磨砺下，变得更加凝练。四种力量在应对无数随机危机时，被迫进行了更深层次的磨合与协作，那脆弱的平衡反而因此夯实了不少。右眼的“嫉妒之瞳”碎片，似乎也在这过程中被进一步炼化，刺痛感减轻，与整体力量的融合度更高。

不知过去了多久，当楚歌再一次发动预知，能清晰地、几乎不费力气地“看”清接下来十秒内所有规则的细微变化，并能游刃有余地规划出三条以上完全安全的行动路径时，他知道，初步的适应完成了。

是时候离开了。

这片乱流区虽然帮助他掌握了预知能力，但长期待在这里，对灵魂和力量的负荷依然巨大，而且……他感觉到，外界的追猎并未停止。那些掠食者，就像最耐心的鬣狗，一定还在乱流区的边缘徘徊、等待。

他站起身，目光穿透重重扭曲的光影，望向乱流区之外那相对“正常”的宇宙空间。右眼的暗紫色漩涡微微旋转，一丝冰冷的杀意在其中凝聚。

被动逃亡的日子，该结束了。拥有了十秒预知这张底牌，加上初步稳固的力量和新增的“嫉妒之瞳”能力，他已经具备了反向狩猎的资格。

那些将他视为猎物的掠食者，恐怕不会想到，猎物已经磨砺好了爪牙，准备冲出牢笼，化身猎手。

他锁定了一个方向——那是之前预知中，感知到的掠食者巡逻舰队最常出现的区域边缘。

没有犹豫，他调动力量，身形在破碎的法则间几个闪烁，精准地避开所有潜在的陷阱，如同一条融入暗流的鱼，悄无声息地向着乱流区的边界潜行而去。

狩猎，即将开始。而这一次，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将由他来定义。生存的**与复仇的火焰，在预知能力的冰冷计算下，燃烧得更加炽烈而……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