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假如孙悟空不放水 第110章 求活

八戒的遭遇，更多原因出在自己身上，怨不得旁人。

而沙僧的行为，在凌阳看来，只是为了求生。

在现世，动物保护法制定已久，可那以前在网上很火的——紧急避险，不就是阐释了求生无罪吗？

你用人的思维来看，那沙僧是包死的，毕竟是同类相食。

可用神的思维来看，那卷帘大将也没犯什么大错，只是在生死存亡之际吃了点能够活命的东西。

求生的本能是刻在骨子里的，在生死存亡之际，道德底线什么的都降低了，不然那些末世小说怎么写得那么多？

无非是扯去道德外衣后，被环境所逼的。

君不见佛祖割肉饲鹰的故事。

佛祖慈悲，亦不能强令老鹰放弃捕猎，因为那便是它的生存法则。

强行禁止掠食者捕猎，对被食者是慈悲，但对掠食者本身，何尝不是一种残忍的剥夺？

正如谚语“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

此乃善举，因其无损他者。

然若为“放生”而破坏生态，强求慈悲，反成恶业。

像平时那些亏心事做多了的，到处放生生物，搞得这片水域被外来物种入侵，那片水域被外来物种入侵的。

更有甚者，将淡水鱼放生到海水中，这种啼笑皆非的事干得可不少。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本是天地至理。

沙和尚为了活命而吃人，凌阳自问没有立场去指责。

未经他人苦痛，莫劝他人向善。

换位思考，在这种情况下，又有几个人能够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佛陀菩萨或许能够做到，但其余人能够做到的只怕是寥寥无几。

生死间有大恐怖。

佛陀菩萨或许能舍身饲虎，但芸芸众生，几人能在绝境中保持不伤蝼蚁的圣洁？

……

“师父！师父！”

孙悟空焦急的呼唤和猪八戒摇晃肩膀的动作将凌阳从沉思中拉回。

“啊？哦，为师无事。” 凌阳定了定神，摇头示意自己无恙。

孙悟空见他眼神恢复清明，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师父脸色发白，神情恍惚，真把他吓得不轻，还以为是被那怪惊得失了魂，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想到那怪结结实实吃了猴哥含怒一脚，纵然不死也必是重伤，一身本事去了大半。

猪八戒眼珠一转，本着有便宜和立功心切，立刻挺起胸膛，紧握九齿钉耙，瓮声瓮气道：

“师父莫怕，都是这妖怪惊扰了师父！老猪我这就下水，把那厮揪出来，让他磕头赔罪。”

说罢，生怕孙悟空抢了头功，急吼吼地补了一句：

“大师兄你看好师父，老猪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一个猛子便扎进了那浑浊汹涌的流沙河中，浪花一卷，便不见了踪影。

看着猪八戒那急切又带着点滑稽的背影消失在河水中，凌阳与孙悟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呆子……” 孙悟空摇头失笑。

猪八戒那点小心思，简直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不过笑归笑，凌阳倒也不太担心。

原着中八戒与这怪斗得旗鼓相当，如今这怪被悟空一脚踹得受创伤，实力定然大打折扣，八戒纵使拿不下，自保应是无虞。

………

且说那怪被孙悟空一脚踹飞，幸亏危急关头将降妖宝杖死死抵在胸前，卸去了大半力道，饶是如此，也觉胸口剧痛欲裂，五脏移位，喉头腥甜。

他挣扎着沉到河底一处隐秘的礁石后，调息良久，方才勉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喘过气来。

正自惊魂未定，又听得头顶水响，似有人推波而来。

卷帘心头一紧

——“莫非是那煞星猴子追下来了？”

吓得他急忙起身，握紧宝杖，凝神戒备。

待那水波分开，定睛一看，来的却是先前岸上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和尚，正挥舞着钉耙分水前行。

沙僧心中稍定，但怒气未消，举杖跃出礁石，当面高喝道：

“呔！”

“那胖和尚哪里走，仔细看打！”

猪八戒见正主出现，挥钯架开宝杖，喝问道：

“你是哪方妖怪，敢在此拦路伤人？”

沙僧见对方挥耙力道并不是超出想象，胆气复壮，怒道：

“你爷爷我非妖非怪，乃是有名有姓的神将下凡。”

“吾乃玉帝亲封卷帘大将，只因失手打破琉璃盏，遭贬流沙河东岸受苦。”

“饿时只得翻波觅食，伤些人命，也是无奈！你这肥厮闯我门庭，正好填我饥肠。

“休走，看杖。”

猪八戒一听对方竟把自己当成了“粗糙可食”之物，还要剁成肉酱，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破口大骂：

“好你个不知死的泼物，老猪我细皮嫩肉，掐一把都能出水沫儿。”

“你竟敢说我粗糙？还要剁酱？吃你祖宗一钯！”

话落，九齿钉耙带着恶风，劈头盖脸筑去。

沙僧虽受内伤，但经过调息后已然无大碍，武艺根基尚在，见钯来势凶猛，使一个“凤点头”巧妙躲过。

两人就在这流沙河底，钯来杖往，斗在一处。

一个是总督天河八万水兵的天蓬元帅，一个是凌霄殿前护驾的卷帘大将。

昔日在灵霄殿或许有过照面，今日却在这浑浊河底生死相搏。

九齿钯，如恶龙探爪，

降妖杖，似巨象磨牙。

钯杖相交，铿锵作响，震得水波激荡。两人斗了约莫二十回合，竟是不分胜负。

猪八戒越斗越急，止不住嘟囔道：

“心道我那大师兄腿脚也不是很利索，怎么没一脚将这怪踹残废，现在便宜没捡到。”

“老猪先前在师父面前夸了海口，如今却拿他不下，这面子上怎生过得去？”

他心中焦躁，发了狠性，放开手脚，全力催动钉耙。

一时间，钯影重重，搅得流沙河底天翻地覆：

只听得河底波翻浪滚，如同闷雷滚动，泥沙翻涌，将本就浑浊的河水搅得更加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这场恶斗，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依旧是钯杖争鸣，难分高下。

真个是铜盆遇上了铁扫帚，玉磬撞上了金钟，谁也奈何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