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假如孙悟空不放水 第14章 黑熊竭力战大圣

洞府内，素斋用罢，清茶飘香。

一番论道下来，席间的气氛颇为融洽。

一旁的黑熊精见孙悟空似乎心情不错，正抓着一个灵果啃得欢快，偶尔插话吹嘘几句当年勇武，金睛里也少了那股迫人的煞气。

他虽然被“弼马温”的禁忌吓得够呛，但对于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这名号本身，他在带着些许惧意的同时，手也有点痒痒。

虽说前面自己的两位老友向自己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但能够和这位大闹天宫的主交交手的话，自己也是心满意足了。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站起身，对着孙悟空抱拳一礼，姿态放得极低，声音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大圣！今日得见圣僧法驾，聆听佛法妙谛，已是三生有幸。更蒙大圣不弃，驾临寒舍，老熊我……我心中还有一事，斗胆相求！万望大圣成全！”

孙悟空正嚼着果子，闻言抬眼，金睛瞥向他，笑着道：“哦？黑炭头，还有何事？莫不是想让俺老孙再指点指点你那点丹青笔墨？”

在发现这黑熊精的确是个良家子的妖怪后，孙悟空也是对他起不了坏心思，毕竟能够恪守规矩，做妖为善的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不敢不敢！”黑熊精连忙摆手，黑脸上努力挤出最真诚的笑容，“老熊我自知才疏学浅，书画小道，岂敢污了大圣法眼？只是……只是……”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爆发出纯粹而炽热的光芒，“久仰大圣当年一根金箍棒，搅动乾坤，打遍天庭无敌手！那通天彻地的武艺，实乃三界武道之巅！老熊不才，也习得几手粗浅的拳脚棍棒功夫，在这黑风山一带……咳，聊以自保。”

“今日天赐良缘，能得遇大圣真身，老熊斗胆……斗胆恳请大圣赐教一二！指点一下老熊这点微末伎俩！让老熊我亲身体会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纵使粉身碎骨，亦无憾矣！”

他说得情真意切，姿态放得极低。

一旁的凌虚子和白衣秀士闻言，脸色剧变，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凌虚子手中拂尘微颤，白衣秀士捏紧了衣袖，两人心中哀叹：这老熊！刚躲过弼马温”的言语天坑，怎么又主动往这煞星的棍棒上撞？

但黑熊精的话已经说出，他们二人也不好反驳，毕竟黑熊精的性格他们都知道，前面虽然口称大圣，但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看在前面礼貌招待的份上，就算现在要做过一场，想来那孙悟空也不会下死手。

孙悟空放下果子，金睛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黑熊精。

他原以为这黑炭头只是个文雅的妖怪，此刻却从他眼中看到了久违的——那种渴望挑战强者、追求极致的心气。这倒有点意思，出乎意料。

“嘿嘿！”孙悟空咧嘴一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颈骨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噼啪声，

“想跟俺老孙过过招？黑炭头，胆子不小嘛！行！看在你今日招待俺师父还算用心的份上，俺老孙就陪你玩玩！”

他扛起金箍棒，对凌阳道：“师父，您稍坐片刻，俺去去就来！”

凌阳自无不可，他对黑熊精的实力其实也很是好奇，毕竟是原着中可以和猴哥在武艺上短时间不落败的妖怪，连观音菩萨都心动，要将他带去做护法守山神：“点到为止，不要伤了熊施主。”

“师父放心！俺老孙有分寸！打不死他！” 孙悟空满口答应，语气轻松，随即对黑熊精一扬下巴，“走！外面宽敞！别打坏了你这还算雅致的洞府！”

黑熊精大喜过望，压抑不住激动，连声道：“多谢大圣成全！多谢大圣成全！” 随后他抄起他那柄沉重无比、通体黝黑、枪尖闪烁着寒芒的黑缨浑铁枪，枪身入手，一股沉雄的气势油然而生，“请大圣移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洞府，凌虚子和白衣秀士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惧与无奈，连忙邀请凌阳跟着出去。

洞府外，一片开阔的山谷上空，清风徐来，白云悠悠。

孙悟空懒洋洋地扛着金箍棒，悬停半空，衣袂随风轻扬，姿态闲适得如同在自家后院晒太阳。

黑熊精则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所有的杂念——敬畏、兴奋——尽数压下！眼中只剩下纯粹的、燃烧的战意！

他低吼一声，周身妖力如同黑色的火焰般轰然爆发！魁梧的身躯化作一道狂暴的黑风，冲天而起，带起呼啸的气流，稳稳停在孙悟空对面十丈开外，黑缨枪斜指下方，枪尖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黑炭头，来吧！让俺老孙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孙悟空随意地招招手，金睛半开半阖，显然并未将这场比试放在心上。

他刻意将自身法力、速度、力量都压制到与黑熊精相仿的程度，打算只用最纯粹的武艺技巧和对方玩玩。

“得罪了，大圣！” 黑熊精抱拳一声，声如闷雷！眼中精光暴涨，再无半分之前的谦卑，只剩下武者对决的郑重！他知道机会千载难逢，必须全力以赴，方不负此战！

话音未落，黑熊精动了！

没有试探，没有虚招，一出手便是全力！

他脚下猛地一踏虚空，仿佛踩在实质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爆响，身形如离弦之箭，手中黑缨枪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黑色闪电，枪尖凝聚着一点令人心悸的寒芒，带着刺耳的破空厉啸，直刺孙悟空心口！

枪势沉重如山岳崩塌，迅疾如毒龙出洞，将力量与速度完美结合，毫无花哨，只有千锤百炼的杀伐之技！这正是他浸淫枪道数百年的精髓——破岳！

“来得好！” 孙悟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黑熊精的起手式竟如此老辣狠绝。

他身形依旧不动如山，手中金箍棒却后发先至，一道金光自下而上撩起，精准无比地磕在枪尖下方三寸，那力量最为凝聚也最易偏移的“七寸”之处！

铛！！！

一声震耳欲聋、如同洪钟大吕般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山谷！肉眼可见的音波涟漪般扩散开来，凌虚子和白衣修士急忙护住凌阳，他们修为虽远不如头上二位，但抵挡个余波那还是可以的。

枪棒交击的刹那，黑熊精只觉得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顺着枪身狂涌而来！那力量并非蛮横的冲撞，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螺旋般的震荡！一时间手臂带着些许酥麻。

好生恐怖的力量！好精妙的运劲！ 黑熊精心中骇然，仅仅一个照面，他引以为傲的臂力就吃了大亏！

但他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起更炽烈的火焰！他不能退！更不能让对方看轻了自己。

“喝啊——！”

黑熊精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强行压下手臂的麻痹与气血的翻涌！周身妖力毫无保留地爆发，黑色的妖气如同实质的铠甲覆盖全身！

他双臂肌肉虬结贲张，硬生生止住枪势后撤的趋势，枪身一抖，化刺为扫！沉重的枪杆带着万钧之力，如同崩塌的山梁，横扫千军，砸向孙悟空的腰肋！枪风呼啸，卷起下方地面的碎石草木！

“有点意思！” 孙悟空金睛一亮，对这黑熊精的韧性和力量颇为赞赏。

他不再托大，身形如鬼魅般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那势大力沉的横扫，同时金箍棒化作漫天金色棍影，如同疾风骤雨，从四面八方攻向黑熊精周身要害！棍影虚实相生，快如闪电，刁钻狠辣！

黑熊精瞳孔收缩，精神高度集中！他深知自己速度远逊于对方，索性放弃闪避，将毕生所学防御枪法施展到极致！黑缨枪在他手中舞动如轮，化作一片密不透风的黑色光幕！

铛！铛！铛！铛！铛！……

密集如爆豆般的撞击声连绵不绝地在高空炸响！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耀眼的火星和气浪！黑熊精如同怒海中的黑色礁石，任凭孙悟空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如何猛烈，他自巍然不动！

枪影翻飞，精准地格挡、卸力、反击！他的枪法厚重如山，又兼具精妙的卸力技巧，将孙悟空压制了速度和力量后的攻击一一接下！

两人在空中辗转腾挪，身形快如流光！金色的棍影与黑色的枪芒激烈碰撞、绞杀，将天空割裂成无数碎片。

逸散的气劲如同无形的利刃，将下方山谷的树木拦腰斩断，岩石崩裂！观战的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心旌摇曳。

凌虚子紧张地捻着胡须，对身旁的白衣秀士低声道：“这老熊……平日诵经炼丹，没想到枪法竟精进如斯！这守势，滴水不漏，颇有几分不动如山的意境了！”

白衣秀士紧盯着空中激战的身影，手中书卷已被汗水浸湿，他实力比凌虚子还要低一些，只能看个大概。

凌阳站在洞口，也激动地注视着这场超越凡俗的妖王之战，他虽看不清二妖的交手，但光看周围破裂的云层就知道确实是威力绝伦。

空中的激战已持续了上百回合！黑熊精浑身汗如雨下，黑色的毛发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双臂早已麻木得失去知觉，仅凭一股不屈的意志和深厚的妖力在硬撑！

每一次格挡都让他气血翻腾，但他咬紧牙关，双目赤红，将手中黑缨枪舞得更急更猛！他看出来了，孙悟空绝对没有使出全力，但他不怨，反而更加兴奋！能逼得齐天大圣用出技巧与自己周旋上百回合不分胜负，这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如果凌阳知道黑熊精的想法的话，多半会说可惜，猴哥是金刚不坏，相同的力量，双方互相硬碰硬，猴哥能够承受得住那股反震之力，而黑熊精就不那么受的住了。

“大圣！不必留手！” 黑熊精在又一次硬撼之后，借力后撤数丈，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嘶哑却带着无比的亢奋，

“老熊知道你未尽全力！能见识到你真正的实力，纵是粉身碎骨，老熊此生也无憾了！请大圣……赐教！”

他挺直了被震得有些疲软的魁梧身躯，黑缨枪遥指孙悟空，眼中燃烧着近乎狂热的战意！他颂佛念经久了，骨子里的血或许温了些，但深埋心底的妖性，到底还是在的！

孙悟空看着眼前这浑身冒蒸汽、气喘如牛却依然斗志昂扬的黑熊精，金睛中的戏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欣赏和真正的战意。

这黑炭头，是条汉子！值得他认真出一棒！

“好！” 孙悟空长啸一声，声震九霄，“黑炭头！你有种！就凭你这股劲儿，俺老孙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齐天大圣！”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气势，骤然从孙悟空那看远比黑熊精瘦小的身躯中爆发出来！不再是之前刻意收敛的平和，而是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苏醒！狂暴、桀骜、睥睨寰宇！

金色的气焰如同实质的火焰，从他身上升腾而起，直冲云霄！脚下的白云瞬间被冲散！整片山谷的天空都仿佛暗了下来，只剩下那一道顶天立地的金色身影！

下方，凌虚子骇然失色，失声惊呼：“不好！大圣动真格了！”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白衣秀士更是不堪。

凌阳却丝毫不受影响。

凌阳那是相当鸡贼，在今日赴宴之前，他提前将锦襕袈裟穿在了里面，现在比凌虚子还从容。

这袈裟虽然没有原着描写的那么逆天，但确实是一件好宝贝。

天上

待黑熊精调息片刻，将先前被震得沸腾的气血平息后，孙悟空缓缓抬起金箍棒。

那根原本碗口粗细的乌金铁棒，此刻仿佛活了过来，通体绽放出刺目的金光！棒身之上，一股沉重到令空间都扭曲的恐怖威压弥漫开来！

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复杂的技巧。

孙悟空只是简简单单地、双手握住金箍棒的末端，将其高高举过头顶！动作缓慢沉重，仿佛举起的不是一根棒子，而是整片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