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假如孙悟空不放水 第214章 想来你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山神土地们的事告一段落，

此时离了火云洞的孙悟空夹着红孩儿在云端疾驰，之前那根留在师父身上的毫毛始终透着微弱气息，像一盏引路的灯。

他将手搭在眉宇间，火眼金睛扫过下方连绵的山林——秋意已染黄了树梢，正午的日头却还带着几分燥热，把地面晒得泛着微光。

“呔！原来在这里！”

悟空忽然低喝一声，目光锁定天边那几道渺小身影——

凌阳穿着僧袍走在中间，八戒扛着九齿钉耙慢悠悠晃着，沙僧挑着担子紧随其后，白龙马则甩着尾巴，蹄子踏在石子路上发出“嗒嗒”声。

他当即收了云势，金光一闪，带着红孩儿稳稳落在师徒面前。

凌阳正走得欢快，见悟空突然出现，倒也不慌——这猴子的出场向来这般风风火火。

只是当他看到悟空腋下夹着的红孩儿，心里清楚，但还是皱起眉，故作费解地问道：

““悟空，你不是去降妖的吗？”

“怎么把前面装作小孩子模样的这妖怪给带来了？”

猪八戒与沙僧也是好奇，就连白龙马也是歪着脖子看。

听见师父询问，孙悟空笑嘻嘻道：

“师父，这事说来也是缘分，俺老孙也没料到会如此巧合。”

见孙悟空卖关子，

八戒凑上前来，眯着眼睛打量红孩儿，钉耙往地上一戳，催促道：

“哥啊！你就别卖关子了，这妖怪到底与你有什么缘分，这才让你将他带着，莫非是你的孩子不成？”

他这话本是调笑，却把红孩儿气得浑身发抖，在悟空腋下拼命挣扎，嘴里“呜呜”地想骂人——可惜嘴巴被封住，只能发出含糊的声响。

悟空照着红孩儿的后脑勺轻轻敲了个毛栗子，又踹了八戒一脚（自然没用力），笑骂道：

“你这呆子，俺老孙尚未婚配，连媳妇都没有，哪来的儿子？”

“不过嘛你这话算是半对半错。”

猪八戒被踹了也不生气，笑呵呵道：

“怎么个半对半错法？”

“他确实与我有亲，辈分也小一辈，但不是干儿子，是俺老孙的侄儿。”

“侄儿？”

八戒眼睛瞪得溜圆，钉耙都差点歪了，

“哥啊，你可别哄老猪，你是东胜神洲花果山出来的，这小娃娃瞧着是西牛贺洲的妖精，中间隔着两重海、万座山，怎么就成你侄儿了？”

沙僧也放下担子，轻声道：

“大师兄，此事非同小可，可不能乱认亲，若是弄错了，传出去反倒让妖怪笑话。”

就连白龙马也停下脚步，歪着脖子盯着红孩儿，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像是在好奇这小家伙的来历。

悟空把红孩儿放在地上，却仍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慢悠悠解释道：

“师父、师弟们，这事说来也是缘分。”

“我去号山时，那妖怪自报家门，说他爹是牛魔王，娘是铁扇仙罗刹女，名叫红孩儿，号圣婴大王。”

“我起初也不信，特地招来山神土地盘问，他们都说这是真的——而那牛魔王，却是我五百年前结拜的大哥。”

“结拜大哥？”

猪八戒惊讶地看向红孩儿，“哥啊，你细说细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悟空一拍大腿，眉飞色舞地讲起来：

“八戒你不知道，俺老孙没闹天宫前，曾走遍四大部洲寻访豪杰。”

“后来在花果山聚义，结识了牛魔王、蛟魔王、大鹏魔王等六位弟兄，我们七个拜了把子，

可惜是按照体格来排大小，

牛魔王体格最大，就成了大哥，人称平天大圣；

二哥蛟魔王是覆海大圣；

三哥大鹏魔王是混天大圣；

四哥狮驼王是移山大圣；

五哥猕猴王是通风大圣；

六哥獝狨王是驱神大圣；

我因为身子小，排老七，叫齐天大圣，当时我们在山间玩闹，好不快活。”

他说着，空闲的手忍不住在红孩儿头顶摩挲，跟撸自家花果山的小猴似的。

红孩儿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脸憋得通红，却只能瞪着眼——嘴巴被封，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凌阳见红孩儿这副怒发冲冠却无可奈何的模样，也是好笑，温声问道：

“悟空，既然是你侄儿，你为何要将他带了回来？”

悟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按住红孩儿的肩膀紧了紧：

“师父，这正是我带他来的原因，我之前问过山神土地，这侄儿在号山可没少作恶——逼着山神送香火，抢土地的庙宇，麾下小妖更是到处胡闹。”

“更要紧的是，他竟想着抓您来吃唐僧肉，说能长生不老！”

“老孙想着，他爹是我大哥，我总不能看着他误入歧途，总得尽点长辈的职责，把他带在身边教教规矩。”

说到这里，悟空叹了口气，眼神里多了几分怅然：

“当年俺与牛魔王相交，那真是意合情投，喝酒论道好不快活。”

“如今俺归了正道，护送师父西天取经，他却还在做邪魔，虽说久别未见，可俺还记得他的模样。”

“如今他的孩子在俺眼皮子底下犯错，俺若是不管，日后见了大哥，哪还有脸跟他说话？”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八戒摸着肚子点头：

“哥说得在理，咱们既然归了正道，就该拉亲戚一把，总不能看着他往火坑里跳。”

沙僧也附和道：“大师兄所言极是，教化妖精向善，本就是取经路上的修行。”

就连一直挣扎的红孩儿，听了孙悟空这话也忽然愣住了——他愣愣地看着悟空，眼眶不知不觉红了。

是啊，他为何来这号山？

除了他是他父王牛魔王的命令之外，便没有其他原因了吗？

那翠云山的芭蕉洞冷清得像个牢笼，

父王牛魔王整日在外潇洒，要么去玉面狐狸的洞府喝酒，要么跟各路牛鬼蛇神朋友厮混，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更别说陪他玩耍了。

母亲铁扇公主倒是疼他，可父王总不回家，她常常坐在窗前发呆，眼眶红红的，没了生气。

他看着母亲郁郁寡欢的模样，心里又气又急，却没处发泄——他打不过父王，也劝不动他。

后来父王说让他去号山“历练”，他便一口答应了，想着离那个冷清的家远些，至少在这里，他是说一不二的圣婴大王。

否则，

哪个儿童不想要家庭和睦？

不想在父母恩爱？

此刻在听悟空说“不能让你误入歧途”，红孩儿忽然觉得鼻子发酸，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

他刚想扭头擦眼泪，悟空却已经蹲下身子，用毛茸茸的手掌轻轻拭去他的泪水，笑着打趣：

“怎么这就哭了？先前被俺打屁股的时候，不是还硬撑着说自己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吗？”

红孩儿的脸瞬间烧得通红，刚想反驳，却听见悟空的声音软了下来：

“想来你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