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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师团的叛逆者 第58章 冰城黑网

作者:S三福S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2 17:12:58

哈尔滨的冷,不是江南那种湿冷能比的。这是一种纯粹的、霸道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冷。空气吸进鼻腔,像有无数细小的冰刀在切割黏膜,生疼。呼出的气息瞬间化作浓稠的白雾,在胡茬和眉毛上凝结成细小的冰晶。脚下的积雪在军靴踩踏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坚硬得像冻土。灰蒙蒙的天空低垂,铅云厚重得似乎随时会砸下来,将这座被称为“东方莫斯科”的城市彻底封冻。

佐佐木雄二(铃木一郎)裹紧了关东军配发的厚重棉大衣,羊毛围巾几乎把整张脸都包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即使这样,刺骨的寒风依旧像无数根冰冷的针,透过衣物的缝隙扎进来。他混杂在一队刚下火车的补充兵员中,在宪兵皮鞭的厉声呵斥下,步履蹒跚地走向位于道里区的日军松花江江防部队驻地。目光所及,是覆盖着厚厚积雪、有着洋葱顶或尖塔的俄式建筑,街道上行人稀少,多是裹得严严实实的俄国侨民或神情麻木的本地人,偶尔有挂着膏药旗的军车呼啸而过,碾起一片雪沫。

他被分配到的内河巡逻队驻地,是松花江边一处由旧俄仓库改造的兵营。巨大的仓库内部空旷阴冷,即使点燃了炉子,热量也迅速被高耸的屋顶和冰冷的砖墙吸走。士兵们睡在冰冷的通铺上,呼出的白气在昏暗的灯光下缭绕不散。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烟草、汗臭、融化的雪水混合着煤烟和铁锈的味道。

“铃木一郎!”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佐佐木连忙立正:“哈依!”

来人是负责他们小队的军曹,姓小林(与长江上的吉田不同),身材矮壮,脸膛被寒风吹得通红,眼神却像冰锥一样锐利。“你,轮机兵?”

“哈依!报告军曹!原华中派遣军‘河童队’‘蛟龙丸’轮机兵!”

“哼,南方来的软脚虾。”小林军曹毫不掩饰轻蔑,“这里的江面不是你们南方的小河沟!零下四十度,柴油冻得像石头,螺旋桨能卷碎冰排!明天起,跟着大和上等兵熟悉‘雪风号’!要是因为你那点南方经验把船弄趴窝了,就等着在冰窟窿里游泳吧!” 他丢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走。

佐佐木心中苦笑。果然,地域歧视无处不在。他默默走到分配给自己的铺位,放下简单的行李。环顾四周,同舱的士兵大多来自日本东北或北海道,对严寒习以为常,看向他这个“大阪兵”的眼神也带着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吉村伍长那张方正冰冷的脸孔在另一端的铺位上一闪而过,显然也被编入了同一支部队,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第二天拂晓,天还是墨黑一片,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江面。佐佐木跟着大和上等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江边码头。大和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兵,脸上布满风霜刻下的皱纹,手上是厚厚的冻疮和老茧。停泊在简易码头边的“雪风号”巡逻艇,比长江上的“蛟龙丸”更小,船体包裹着防撞的厚木板,烟囱和驾驶舱窗户边缘结着厚厚的冰凌。

“看好了,”大和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模糊,他指着轮机舱入口,“舱盖结冰,不能硬撬,用这个。”他递给佐佐木一个短柄的破冰锤,“砸开缝,浇温水。”又指着几个关键的阀门和管道,“这些地方最容易冻住,启动前半小时就要用喷灯烤,但别靠太近,油管烤爆了大家都完蛋。启动后,怠速不能低于……”大和的讲解简洁实用,全是血泪换来的经验。

佐佐木学得极其认真。他深知在这片冰封的江面上,机器的可靠直接关系到生死。启动过程异常艰难,预热的喷灯在寒风中摇曳,柴油像粘稠的糖浆,引擎发出痛苦的呻吟,反复尝试多次才勉强打着火。冰冷的金属操作杆几乎要粘掉手上的皮。当“雪风号”终于颤抖着驶离码头,破开江面上漂浮的碎冰(冰排期尚未完全到来),驶入松花江主航道时,佐佐木感觉自己的手指脚趾都已冻得失去了知觉。

巡逻任务枯燥而危险。江面空旷死寂,两岸是茫茫雪原和被冰雪覆盖的稀疏树林。寒风无遮无拦,穿透厚厚的棉衣。他们需要警惕的不是水面袭击(此时江面尚未完全封冻,但大船已难通行),而是来自岸上可能的冷枪或抗联小股部队的袭扰。小林军曹紧绷着脸,像鹰隼一样扫视着两岸。大和则专注地掌舵,避开较大的浮冰。

佐佐木缩在相对“温暖”的轮机舱里,耳朵和神经却时刻紧绷着,监控着引擎的每一个异响。冰冷的金属舱壁不断吸走体温。他搓着冻僵的手,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如何在如此严密的监控和恶劣的环境下,重新搭建他的“生存网络”?彼得洛维奇的暗示(皮毛、药材、药品)在脑海中盘旋,但第一步,他需要找到切入点,需要“启动资金”,更需要一个能在军队内部掩护他的“伙伴”。

机会在几天后一次例行的船只保养中出现。小林军曹命令佐佐木和大和清理“雪风号”底舱堆积的杂物和废弃零件。底舱空间狭小,冰冷刺骨,堆满了生锈的铁链、破损的渔网、断裂的缆绳,还有几箱早已报废、型号老旧的枪支配件——主要是些锈死的撞针、磨损的枪机、变形的弹匣之类,属于彻底无法修复的垃圾,本该送去炼钢厂回炉,却因运输不便和官僚作风一直堆在这里。

佐佐木在清理时,手指被一个锈蚀的、带有锯齿的金属小零件划破。他捡起来,借着昏暗的灯光辨认——是一个三八式步枪枪机上的某个辅助齿轮,已经完全报废。就在他准备将其扔进废铁堆时,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彼得洛维奇的话:“皮毛、药材、机械零件……甚至‘药品’……”

这些废铁在军队眼里一文不值,但对于那些缺乏正规武器来源的抗联或土匪武装呢?一个磨损的齿轮或许没用,但如果是几个同型号的、可以勉强拼凑使用的零件呢?它们能否在黑市上,换来一些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比如……御寒的皮毛?或者……治疗冻伤的药材?

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雏形在佐佐木脑中形成。他需要测试这个想法的可行性,需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初步的销赃渠道。他想起了在码头附近见过的一些破旧当铺和杂货店,那些地方鱼龙混杂,老板往往有着敏锐的嗅觉。

几天后,佐佐木利用一次短暂的休整日,以“购买防冻膏”为由,申请外出。小林军曹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最终还是批了条子,限时两小时。佐佐木裹紧大衣,踩着厚厚的积雪,走向驻地附近一片相对破败、混杂着中俄底层居民的街区。寒风卷着雪沫抽打在脸上。他避开巡逻的宪兵,钻进一条狭窄、堆满积雪和垃圾的小巷。

他的目标是一家门脸很小、招牌模糊不清、挂着“杂货回收”幌子的店铺。橱窗玻璃布满污垢,里面堆放着各种破铜烂铁、旧家具和不知名的杂物。佐佐木推门进去,带进一股寒风。店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腐的灰尘和劣质烟草味。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戴着老花镜,正在修补一个破铁壶,眼皮都没抬一下。

佐佐木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柜台前,将手伸进大衣内侧口袋,没有掏出防冻膏,而是摸出了三个用破布包裹着的、冰冷坚硬的东西——两个磨损严重的步枪撞针,一个锈迹斑斑的枪机框。这些都是他前几天清理底舱时,冒着风险偷偷藏匿的报废品。他将东西轻轻放在柜台上油腻的玻璃板上。

老头修补铁壶的手停了下来。他慢悠悠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透过镜片,锐利地扫过那三件废铁,又看向佐佐木被冻得通红的脸和身上显眼的日军军大衣下摆。他没有问东西来源,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只是伸出枯瘦的手指,拿起一个撞针,对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看,又用指甲抠了抠上面的锈迹。

“废铁。”老头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浓重的当地口音。

“能修。”佐佐木用生硬的中文低声回应,盯着老头的眼睛,“有人……需要配件。”

老头沉默了几秒钟,手指在柜台上无意识地敲了敲。“值……半斤高粱米。”他报了个极低的价格,带着试探。

佐佐木摇摇头,将三件东西拢在一起,作势要收回:“皮毛……或者,治冻伤的药膏。”他直接提出了要求。

老头眼中精光一闪。他明白了。这个日本兵不是来卖废铁的,是来换东西的,而且换的是违禁品!风险巨大,但利润……老头重新审视着佐佐木,似乎在评估他的可靠程度和胆量。

“皮毛,没有。”老头缓缓摇头,声音压得更低,“冻疮膏……有一点苏联货,效果好,贵。”他伸出两根手指,“换这些,再加……五张军票。”他开出了价码。

佐佐木心中盘算。冻疮膏是眼下急需的硬通货,在军营里可以救命,也可以用来结交关系。苏联货更是难得。他果断地从贴身处掏出几张皱巴巴的军票,连同那三件废铁一起推过去。

老头动作麻利地将东西扫进柜台下面,然后弯腰摸索了一阵,拿出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扁扁的锡铁小盒,塞到佐佐木手里。入手冰凉,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交易完成,双方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佐佐木将小盒藏好,转身离开了这间充满腐朽气味的店铺。寒风似乎更凛冽了,但握着口袋里那盒小小的药膏,佐佐木却感到一丝微弱的暖意。第一步,虽然微小而危险,但终于迈出去了!他成功地将军营里的“垃圾”,转化成了生存的物资。

回到军营,佐佐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藤田上等兵叫住了。大和的脸色有些古怪,将他拉到避风的角落。

“铃木,”大和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忧虑,“刚才三浦宪兵来过了。”

佐佐木的心猛地一沉。三浦是驻地宪兵队的一个曹长,以冷酷刻薄、喜欢找茬闻名。

“他问你去哪了,买了什么。”大和看着佐佐木,“我说你买防冻膏去了。他……他好像不太信,说明天要检查所有人的私人物品,特别是违禁药品和……来路不明的东西。”大和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佐佐木鼓囊囊的口袋。

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比松花江的寒风更甚!检查私人物品!那盒苏联冻疮膏就是催命符!佐佐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大和的警告是善意的,但也可能是一种试探。他需要立刻处理掉药膏,或者……找一个足够安全的掩护。

“谢谢大和桑提醒。”佐佐木脸上挤出感激和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我……我确实只买了点普通的防冻油……”他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思考着对策。军营里谁最可能拥有药品,又相对安全?

他想起了驻地那个总是板着脸、医术却还不错的军医森田少尉。森田有自己单独的小药房,管理相对松散,而且……听说他私下里也倒卖一些药品给手头宽裕的士兵。

佐佐木决定赌一把。他借口上厕所,避开旁人,快步走向营区角落那间独立的医务室。森田少尉正坐在桌前,对着昏暗的灯光看一本破旧的医学书。

“报告少尉!”佐佐木在门口立正。

森田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带着被打扰的不悦:“什么事?”

佐佐木走进来,关上门,从口袋里掏出那盒还带着体温的苏联冻疮膏,轻轻放在森田面前的桌上。

森田的目光落在没有任何标识的锡铁盒上,眉头皱起:“这是什么?”

“报告少尉!这是……这是我在外面买的冻疮膏,苏联货,听说效果很好。”佐佐木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孝敬”的意味,“但刚才听说三浦曹长明天要检查私人物品……我……我有点害怕,这东西没有标签……想请少尉帮我看看,是不是……是不是能用?或者,先放在少尉您这里保管一下?” 他把“保管”这个词咬得很轻,带着暗示。

森田拿起小盒,打开闻了闻,又用手指沾了一点药膏捻了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也知道其价值。他看了看佐佐木那张年轻(铃木一郎的年龄)、带着惶恐和“懂事”的脸。

“嗯……药效还可以。”森田慢条斯理地合上盖子,将小盒收进了自己的抽屉,“军营里确实不允许私藏不明药品。这次我就替你保管了。下次……”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佐佐木,“有‘好东西’,可以直接来找我。比外面安全。”

“哈依!谢谢少尉!谢谢少尉!”佐佐木连忙鞠躬,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危机暂时解除,更重要的是,他意外地打通了另一条线——与军医森田的“合作”渠道!虽然付出了那盒珍贵的冻疮膏,但换来了一个潜在的保护伞和未来的交易对象。

当夜,佐佐木躺在冰冷的通铺上,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身体疲惫不堪,大脑却异常清醒。冰冷的军营,严苛的宪兵,严密的监控,极寒的环境……关东军的铁幕比华中更加森严厚重。但他已经在坚冰上凿开了第一个小孔——当铺老头的销赃渠道,军医森田的药品线。下一步,是利用“雪风号”底舱那堆无人问津的报废武器零件,将它们一点点“转化”成皮毛、药材,甚至……彼得洛维奇口中的“药品”。

然而,更大的阴影始终笼罩。白天巡逻时,藤田上等兵在轮机舱的噪音掩护下,曾忧心忡忡地低声对他说:“听说北边(诺门坎方向)不太平,苏俄的飞机越来越频繁……上面催得紧,要我们加紧巡逻,保证江运畅通……搞不好,我们这点破船,也得往前线运东西……”

诺门坎!这个名词像冰冷的铁锤,敲在佐佐木的心上。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中,与钢铁洪流的碰撞?他裹紧了薄薄的被子,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深入骨髓的寒意。在这片被冰雪覆盖的黑土地上,大阪商贩的生存之道,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严酷考验。他必须更快,更隐蔽,在暴风雪彻底来临之前,织就一张足以在冰点之下存活的网。松花江的冰层下,暗流已经开始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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