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的手指在羊皮地图上停顿,指尖因用力而泛出淡白。帐篷里燃着三盏牛油灯,跳动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帐篷内壁上,像一尊沉默的石像。他盯着地图上被红墨圈出的边境城池 —— 那是草原联邦通往腹地的咽喉,如今却插满了突厥人的黑色狼旗。
“损失惨重……” 巴图低声重复着巴特尔的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他抬头看向站在对面的年轻将领,巴特尔的铠甲上还沾着城外的草屑和泥土,脸颊上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去年和马贼交手时留下的。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年轻人,不仅骑术精湛,更难得的是心思缜密,每次侦查都能带回最关键的信息。
“你仔细说说,城池的防守具体怎么个严密法?” 巴图把地图往中间推了推,又给巴特尔递过一碗热奶茶。帐篷外传来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偶尔还有战马的嘶鸣,夜色中的军营虽然安静,却处处透着紧张的气息。
巴特尔接过奶茶,却没有喝,而是蹲下身,用手指在地图上比划起来:“首领您看,这座城池原本是咱们草原联邦建的,城墙有两丈多高,去年突厥人占领后,又在城墙外面加修了一圈鹿角障,还挖了宽一丈、深八尺的护城河。我傍晚的时候悄悄靠近过,发现城墙上每隔五步就有一个弓箭手,而且他们的箭头上好像还涂了东西,我看到有只野狗不小心掉进护城河里,没一会儿就不动了。”
“涂了毒?” 巴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突厥部落向来凶悍,没想到这次竟然还用了这么阴狠的手段。如果强行攻城,士兵们光是突破护城河和鹿角障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更别说城墙上那些带毒的弓箭了。
“应该是,” 巴特尔点点头,语气凝重,“而且我还发现,城池的四个城门都用粗壮的圆木顶住了,城门楼上还架着好几架投石机,虽然看不清楚具体能投多远,但要是咱们的士兵聚集在城下,肯定会被石头砸得伤亡惨重。”
巴图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案。帐篷里只剩下牛油灯燃烧的 “噼啪” 声,还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他想起出发前,黑风城的老人们拉着他的手,把自家的孩子托付给他的场景;想起那些被突厥人杀害的百姓,他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原上,鲜血染红了青草;想起草原联邦的可汗对他说的话:“巴图,边境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守住咱们的家园。”
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让他心中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不能退缩,更不能失败,可眼前的困境却像一座大山,挡在他和士兵们的面前。
“除了硬攻,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巴图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巴特尔。他知道,巴特尔既然特意来跟他说这些,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巴特尔站起身,眼神坚定:“首领,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需要冒点险。我今天侦查的时候发现,城池的西北角有一段城墙,因为常年下雨,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剥落了,虽然突厥人也派人修补过,但看起来并不牢固。而且那个位置正好对着一片树林,咱们可以派人趁着夜色,从树林里悄悄靠近,然后用撞木把那段城墙撞开一个缺口。”
“撞木?” 巴图眼前一亮,但随即又冷静下来,“可是,就算咱们能靠近那段城墙,撞木那么大的东西,很容易被城墙上的士兵发现吧?而且突厥人肯定也会在城墙里面布置守卫,一旦咱们撞开缺口,他们很快就能派兵过来堵住。”
“这个我也想到了,” 巴特尔从怀里掏出一张更详细的草图,上面画着城池内部的大致布局,“我从一个逃出来的牧民那里打听清楚了,城池里面的守军主要集中在东、南、北三个方向,西北角因为城墙偏僻,而且之前一直没出过事,所以守卫比较少,只有十几个士兵在那里巡逻。咱们可以分两路行动,一路由我带领,带着五十名身手敏捷的士兵,拿着轻便的工具,先悄悄清除掉城墙外面的鹿角障,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绳索爬上城墙上,解决掉那些巡逻的士兵;另一路则由首领您带领大部队,在城池的东门制造攻城的假象,吸引突厥人的注意力,等我这边得手后,就放信号弹,到时候您再带领大部队从西北角的缺口冲进去。”
巴图看着草图,又看了看巴特尔自信的眼神,心中渐渐有了主意。这个计划虽然冒险,但却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如果成功了,就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城池;可一旦失败,巴特尔和那五十名士兵恐怕就会陷入重围,性命难保。
“你确定那个逃出来的牧民说的是真的?” 巴图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关系到五十多条人命,他不能轻易下决定。
“首领您放心,我已经跟那个牧民确认过三遍了,他之前是这座城池里的铁匠,对城里的情况很熟悉。而且我今天傍晚也特意观察了西北角的城墙,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守卫比较少。” 巴特尔语气肯定,眼神里充满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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