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爷子坐在酒馆的柜台里,静静地聆听着周围众多酒客们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这些声音仿佛一阵春风拂过他那颗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让他感到一丝宽慰和安心。
虽然不能确定是否能够将所有流失的酒客全部重新招揽回来,但哪怕只有半数回归,对于这家小小的酒馆来说,也是一个足以确保盈利的好消息。
毕竟,贺老爷子心里非常清楚,自家酒馆所售卖的酒并非完全纯正,其中或多或少都掺入了一定比例的水。
尤其是那些价格相对较为低廉的酒水,里面所掺入的水分更是不少。
然而,即便是稍贵一些的酒品,其实也同样存在着少量掺水的情况。
好在经过多年的经验积累,贺老爷子早已掌握了精妙的掺和技巧,使得大部分酒客在品尝时难以察觉出其中的端倪。
算起来,贺老爷子从事这一行当已有数十年之久。
可以说,他几乎整日与酒为伴,对各种酒类的特性可谓了如指掌。
要是连这点掺水的手段都能轻易被人识破,那他还有什么颜面继续经营这家酒馆呢?
尽管内心如此思量着,但贺老爷子表面上并未流露出丝毫异样,始终面带微笑地向着众人连连拱手致谢。
“感谢!感谢大家啦!”
贺老爷子激动地大声喊道,声音在小小的酒馆内回荡着。
接着,他又提高音量说道:“我老贺头今天在这里真心诚意地谢谢诸位捧场了!”
一边说着,贺老爷子还不忘朝着小酒馆里那些正悠然自得喝着酒、谈天说地的酒客们恭敬地双手抱拳,表示诚挚的谢意。
做完这些之后,贺老爷子二话不说,紧紧拽住贺永强的胳膊,一路快步流星地将其拉到了小酒馆的后堂。
一进入后堂,贺老爷子便松开手,抬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头直直地指向贺永强,由于太过生气,那根手指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此刻的贺老爷子,脸色铁青,眉头紧皱,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嗣子,满脸都是痛心疾首的表情。
只见他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贺老爷子才终于开口道:“贺永强啊贺永强,你可真行啊!
你说说看,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
顿了一下,他继续数落起贺永强来,“徐慧珍那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啊!
且不说她长得如花似玉,光是那温柔善良的性子就让多少人恋慕不已。
她们家无论是家里还是家外,上上下下全都靠着这姑娘一人操持得井井有条。”
说到这里,贺老爷子不禁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这姑娘啊,在她们村子里本就是出了名的香饽饽,根本就不缺婆家。
那些个媒婆天天往她家跑,把她家的门槛都快踩烂咯!”
紧接着,贺老爷子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越发严厉起来,“可你呢?
瞧瞧你干的好事儿!
我好不容易托人四处打听,千挑万选才相中这么个好姑娘介绍给你相亲。
结果倒好,你居然硬生生地把这桩美事给搞砸了!
平日里你吊儿郎当、无形无状,我念及咱们得父子之情,一直对你宠爱有加,也就懒得过多苛责于你。
但是这次不同,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都这么大的年龄了,一点轻重缓急都不懂吗?”
“事关你的未来生活,人生大事,怎么还能这么潦草至极。”
而此时此刻的贺永强,内心早已如同被狂风骤雨肆虐过一般,烦躁至极。
面对贺老爷子滔滔不绝的说教,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窜到和老爷子身前来,双眼圆睁,一声怒吼:“行了!你有完没完?能不能别再说了!”
他满脸怒容地继续吼道:“我现在心里本就烦闷得很,你却还像只聒噪的乌鸦一样在这儿叽叽喳喳个不停!
事情已然发展到这个地步,相亲也彻底搞砸了,还能怎样呢?
难道时光能够倒流不成?
再说了,我又不是你亲生的儿子,你整天对我这也管那也管的,要是我的亲爹在这儿,他绝对不会这样数落我!”
贺老爷子听完这番话,气得浑身一颤,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向贺永强,嘴唇哆嗦着,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贺......贺永强,你......你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你......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这些年来,是谁含辛茹苦地供养你吃喝穿戴?
又是谁花钱送你去上学?
更是谁一心想将你当作小酒馆未来的接班人来悉心栽培?
可你如今居然如此不知好歹!”
贺老爷子越说越是激动,脸色涨得通红。
然而,贺永强根本不想再听下去,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一天天的净是些破事,烦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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