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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尽人间 第38章 她的过往

作者:远滨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2 17:11:14

盆地死寂,压力如渊。那几根残破的石柱如同巨兽的肋骨,狰狞地刺向灰蒙蒙的天空,基座处那抹新鲜的衣角碎片,无声地诉说着此地不久前曾有“幽窟”之人活动的痕迹。

沈孤寒眸光锐利如鹰,缓缓扫视着这片不祥之地。怀中黑色玉牌的指引感在此地强烈到了极点,嗡嗡微颤,直指盆地最中心那片黑褐色的、仿佛被鲜血浸透后又干涸了无数次的土地。然而,他体内那源自七瓣花令牌的本源煞气,却反常地躁动不安,并非遇到同源力量的欢欣,反而传递出一种极其强烈的警示与排斥之意,仿佛在那盆地中心,埋藏着某种极其可怕、甚至能威胁到他本身的存在。

直觉与外部指引,首次出现了如此清晰而矛盾的分歧。

白衣女子亦是神色凝重至极,她素手轻抬,指尖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清气萦绕,感知着周遭无形无质却沉重如山的力场。“此地怨念之深,积煞之重,乃我平生仅见。更诡异的是,这些力量并非自然散逸,而是被一种极其古老强大的阵法束缚、扭曲于此,形成了天然的迷障与杀局。玉牌的指引或许无误,但这条路,注定九死一生。”她顿了顿,看向那衣角碎片,“而他们,或许是故意引我们来此,亦或是……他们自己也在此地遭遇了不测。”

苏婉清裹紧着星辉斗篷,那斗篷虽能遮掩气息,却无法完全隔绝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她望着盆地中心,只觉得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仿佛那片土地本身就是一个活着的、充满恶意的吞噬巨口。“那我们……还要进去吗?”

沈孤寒沉默片刻,眼中戾色与冷静交织。他忽然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乌黑煞气脱手而出,并非射向盆地中心,而是击向侧前方一根石柱旁的空地。

嗤!

煞气没入地面,那看似平整的黑褐色土地竟如同水面般荡漾了一下,随即一股更加浓郁的黑气翻滚而出,其中竟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痛苦的人脸幻象一闪而逝,伴随着一声极其微弱、却能刺痛神魂的尖啸!那黑气试图沿着煞气来的方向反噬,却被沈孤寒指尖缭绕的更精纯的煞气轻易震散、吸纳。

“阵法虽厉,却亦是由煞怨之力驱动。”沈孤寒声音冰冷,带着一丝睥睨,“于我而言,是险地,亦可能是补益之所。‘幽窟’之人既敢深入,必有依仗或图谋,跟上他们留下的痕迹,或可比盲目相信玉牌更能接近真相。”他行事向来果决狠辣,于险中搏命已是常态。此刻虽觉中心区域大凶,但边缘区域这些逸散的煞怨之力,反而能成为他的资粮,并借此探查“幽窟”的动向。

他不再犹豫,当先一步,踏入了盆地边缘。脚步落下的瞬间,四周景象微微一颤,仿佛踏入了一个不同的结界,空气更加粘稠冰冷,光线也暗淡了几分,外界的声音彻底消失,只剩下自己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白衣女子略一沉吟,周身泛起一层极淡的清辉,将苏婉清也笼罩在内,紧随其后踏入。“紧守心神,此地幻惑之力极强,莫要被怨念侵蚀。”

一入盆地,那玉牌的指引感反而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被此地的力场干扰。但沈孤寒并不依赖于此,他目光如炬,仔细搜寻着地面。果然,“幽窟”之人似乎并未刻意隐藏行踪,地面上留下了不少新鲜的脚印以及偶尔滴落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血渍——并非古战场遗留,而是新血!他们中有人受伤了?

循着脚印与血迹,三人谨慎地向盆地内部推进。越往里走,那股无形的压力越大,仿佛整个天空都压了下来。四周开始出现淡淡的灰雾,雾气之中,时不时传来金铁交击的幻听、绝望的呐喊、凄厉的哭嚎,甚至能看到模糊的、穿着古老残破盔甲的士兵虚影在雾中茫然行走或相互厮杀,但一旦靠近,却又倏然消散,皆是残留此地数百年的怨念与战意所化,扰人心神。

沈孤寒周身自动缭绕着淡淡的乌光,那些怨念幻影靠近他周身三尺,便如同冰雪遇阳般消融,化作精纯的阴煞之气被他吸纳,反而让他眼眸中的幽光越发深邃。白衣女子则以精纯修为护住自身与苏婉清,清辉过处,幻象辟易。

前行约百丈,前方雾气稍淡,出现了一处相对完整的遗迹。那是一片坍塌了近半的石殿,殿墙由巨大的黑色石块垒成,上面布满了刀剑痕迹和已经黯淡的符文。石殿门口,倒毙着两具黑衣尸体,正是“幽窟”杀手的装扮!他们的死状极惨,全身精血仿佛被吸干,变成了皮包骨头的干尸,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胸口都有一个巨大的窟窿,仿佛被什么巨力强行掏穿了心脏。而在他们尸体旁边,还散落着几具刚刚被击碎的、穿着古老锈甲的骷髅残骸。

“是‘幽窟’的人,他们在此遭遇了攻击。”白衣女子蹲下身,仔细查验尸体,“伤口残留着极浓的煞怨之气,非人所为,倒像是……被此地极强的亡灵或阵法所杀。他们似乎想进入这座石殿。”

沈孤寒目光扫过石殿那扇破碎了一半的巨大石门,门内黑黝黝的,深不见底,仿佛通往幽冥。他感受到石殿内传来的煞气浓度远超外界,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却让他体内令牌煞气产生异样波动的气息——那并非排斥,而是一种……类似同源但更加古老苍茫的感觉?

“进去看看。”沈孤寒当先迈步,跨过尸体,踏入石殿。

殿内空间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广阔,一根根巨大的石柱支撑着穹顶,许多已经断裂,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散落着腐朽的兵器甲胄和枯骨。空气冰冷刺骨,煞气几乎浓得化不开,寻常武者在此,恐怕顷刻间就会被侵蚀心神,沦为只知杀戮的疯子。

然而,在这浓郁的煞气环境中,沈孤寒却如鱼得水,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力量在微微增长。他目光锐利,很快发现大殿深处有微光闪烁,并有极轻微的术法波动传来。

三人悄无声息地靠近,借着一根倾倒的巨大石柱隐匿身形望去。

只见大殿最深处,竟矗立着一座保存相对完好的黑色祭坛!祭坛样式古朴,与地底那座七瓣花祭坛有几分相似,但规模小得多,且更加残破,上面刻满了种种诡异扭曲的符文,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不时闪烁的幽光。

祭坛下方,赫然有三名“幽窟”杀手!其中一人盘坐于地,左肩齐根而断,伤口狰狞,只用简单的药物和布条包扎着,气息萎靡不堪,脸色惨白如鬼,正是那被祭坛旋涡废掉的青衫影尊!他似乎正在运功疗伤,但在此地浓郁煞气环境下,他修炼的死寂内力恢复极慢,反而那断臂处不断被煞气侵蚀,痛苦让他的面容微微扭曲。

另一名杀手则手持一柄奇特的骨幡,幡面由无数细小的黑色骨头编织而成,幡杆则似人腿骨,他正不断挥动骨幡,口中念念有词,骨幡上散发出道道黑气,注入祭坛的符文之中,似乎在试图沟通或启动什么。最后一名杀手则紧张地护卫在侧,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就听那挥动骨幡的杀手低声道:“影尊,此地‘聚煞蚀魂阵’的反噬之力太强,这‘引煞幡’恐怕支撑不了多久!这祭坛似乎需要特定的血脉或信物才能安全引动,强行催动,只怕会再次引来那些鬼东西!”

青衫影尊猛地睁开眼,眼中充满血丝与暴戾,嘶声道:“废什么话!继续!那三个小贱种定然也往这个方向来了!必须赶在他们之前,弄清楚这祭坛是否与‘圣门’有关!哪怕只能引动一丝‘圣源’之力,本尊也能恢复部分实力,甚至……嗯?!”

他话音未落,脸色猛地一变,霍然转头望向沈孤寒三人藏身的方向,厉喝道:“谁在那里?!滚出来!”

竟是察觉到了!半步宗师即便重伤至此,灵觉依旧敏锐的可怕!

既然已被发现,沈孤寒也不再隐藏,自石柱后缓步走出,玄衣在浓稠的煞气中无风自动,眸光冰冷地锁定青衫影尊。“丧家之犬,犹敢吠吠。”

白衣女子与苏婉清也随之现身。

看到三人,尤其是状态明显恢复甚至略有精进的沈孤寒,青衫影尊眼中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怨毒与惊怒:“是你们!!”他万万没想到,这三个本该死在地底祭坛的家伙不仅活着出来了,竟然还这么快就追到了这里!看对方气色,显然那祭坛赐予的丹药效果非凡,而自己却落得如此凄惨境地,强烈的嫉妒与恨意几乎冲昏他的头脑。

那两名杀手也是大惊失色,立刻放弃祭坛,护在影尊身前,如临大敌。

“杀了他们!给本尊杀了他们!”青衫影尊歇斯底里地吼道,因激动又牵动伤口,咳出几口黑血。

那持幡杀手一咬牙,猛地将骨幡插在地上,双手结印,一口精血喷在幡上!骨幡剧烈震动,幡面上那些细小骨头咔咔作响,竟涌出大股大股浓郁的黑气,黑气之中,浮现出数十个面目模糊、痛苦哀嚎的怨魂虚影,尖啸着扑向沈孤寒三人!这是他以秘法拘役的生魂炼制的邪幡,在此地煞气环境下,威力倍增!

另一名杀手则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绕到侧翼,手中淬毒的短剑直刺苏婉清!显然是看出她最弱,意图擒拿为人质!

“哼,班门弄斧。”沈孤寒面对那扑来的怨魂洪流,不闪不避,甚至向前踏出一步,周身乌光猛然大盛!那磅礴精纯的古老煞气如同王者降临,那些被强行拘役催动的怨魂感受到这等级压制般的煞气,竟发出恐惧的尖叫,冲势骤减,甚至不少弱小的怨魂直接哀鸣着消散,化为精纯能量被沈孤寒吞噬!

他随手一挥,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煞气刃劈出,轻易将怨魂洪流从中劈开,去势不减,直斩那持幡杀手!

那杀手骇然欲绝,想要躲闪,却发现周身空气仿佛都被那恐怖的煞气冻结,动作迟滞了半分!

噗嗤!

血光迸现!那杀手连同他身前的骨幡,被齐腰斩为两截!残躯倒地,很快被此地煞气侵蚀,变得干瘪。

而侧翼那名攻击苏婉清的杀手,则被白衣女子屈指一弹,一道凌厉剑气后发先至,瞬间洞穿其眉心,当场毙命。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这些精锐杀手如同土鸡瓦狗。

转眼之间,两名手下尽殒!青衫影尊看得目眦欲裂,又惊又惧!他全盛时期尚不是白衣女子对手,如今重伤残废,更无力抗衡!而沈孤寒那诡异煞气,竟能完全压制甚至吞噬此地的煞怨力量,更是让他心底发寒!

逃!必须逃!他猛地一拍地面,借助反震之力向后激射,同时张口喷出一股浓郁的血雾,血雾迅速化为一个狰狞的鬼首,发出刺耳的尖啸,冲向沈孤寒,试图阻挡片刻——正是类似之前山谷中那紫袍人所用的血遁秘术,只是他此刻重伤,威力大减。

“还想走?”沈孤寒眼神一厉,根本无视那血雾鬼首,身形如电射出,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那血雾鬼首撞在他护体煞气上,如同冰雪消融,未能阻挡其分毫!

下一刻,他已如鬼魅般出现在青衫影尊身后,覆盖着浓郁乌光的手掌,如同铁钳般狠狠抓向其后颈!

青衫影尊感受到身后那致命寒意,绝望之下,竟不再逃跑,而是猛地转身,完好的左手上凝聚起最后全部的死寂内力,五指成爪,指甲变得漆黑尖锐,直掏沈孤寒心口!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小杂种!一起死吧!”

沈孤寒眸光冰寒,不闪不避,抓向其颈的手掌方向不变,只是胸口处乌光骤然凝聚,隐隐浮现出一朵微缩的、缓缓旋转的七瓣花虚影!

嗤!

青衫影尊那凝聚了全部力量、足以洞穿金铁的一爪,狠狠抓在沈孤寒心口的七瓣花虚影之上!预想中血肉横飞的场景并未出现,那七瓣花虚影只是微微一荡,泛起一圈涟漪,一股更加古老、更加精纯、带着无上威严的煞气反震而出!

“咔嚓!”一声脆响,青衫影尊的左臂骨头瞬间被震得寸寸断裂!他惨叫一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圣……圣印护体?!这不可能!!你到底是……”

他的话未能说完。

沈孤寒的手掌已经毫不留情地扣住了他的脖颈,恐怖的煞气瞬间涌入其体内,封禁了他所有修为与行动能力。

“呃……”青衫影尊如同离水的鱼,眼球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满脸的恐惧与绝望。

沈孤寒像是丢死狗一样将他掼在地上,一脚踏在其胸膛上,俯视着他,声音冷得能冻结灵魂:“现在,我问,你答。若有半句虚言,我会让你尝尝比死更痛苦的滋味。”

白衣女子走上前来,指尖清光闪烁,点在青衫影尊眉心,淡然道:“我已种下‘问心锁’,他若说谎,神魂立受煎熬之苦。”

苏婉清也远远看着,看着那不可一世的半步宗师如今如同死狗般被踩在脚下,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反而有些发冷。这就是江湖,实力为尊,残酷如斯。

沈孤寒首先逼问的自然是此地的情报:“说,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在此意欲何为?那祭坛又是怎么回事?”

青衫影尊在煞气与问心锁的双重折磨下,精神早已濒临崩溃,不敢有丝毫隐瞒,断断续续地交代起来。

原来,此地竟是数百年前那“幽昙圣教”分支“幽煞殿”的一处重要分坛遗址,被称为“蚀骨殿”,专门用于进行“种煞”仪式和惩罚叛徒罪人。地下埋藏着无数惨死者的骸骨与怨念,经年累月,形成了一座天然的极煞绝地。“幽窟”组织崛起后,一直试图寻找并掌控这些古老分坛,以期获得更深层的“圣教”传承与力量。

他们此次前来,一是为了躲避可能存在的追击,二是影尊重伤,希望借助此地浓郁煞气疗伤,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怀疑这座分坛的祭坛,可能保存着关于“幽昙圣教”真正总坛“幽昙圣地”以及那扇“圣门”的线索!方才他们正是在尝试用“引煞幡”强行沟通祭坛,试图获取信息。

“圣门……究竟通往何处?‘它们’又是什么?”沈孤寒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青衫影尊眼中闪过极大的恐惧,连连摇头:“不……不知道……教中典籍记载含糊……只说‘圣门’是通往‘归寂之地’与‘超脱之源’的通道……但极其危险……唯有真正的‘圣眷者’方能掌控……历史上数次试图开启‘圣门’,都引来了……‘大恐怖’……幽煞殿的覆灭,据说就与此有关……那些‘东西’……它们不是生灵……是纯粹的毁灭与疯狂……”

他的话语混乱而充满恐惧,不似作伪。显然,即便在“幽窟”高层,关于“圣门”与“它们”的真相也是最高禁忌,知之甚少,且充满畏惧。

沈孤寒又逼问关于“幽窟”教主及其真正目的。

青衫影尊却露出苦涩而恐惧的笑容:“教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等只知他功参造化,远超宗师之境……他一直在寻找真正的‘圣裔’和‘钥匙’……想要完成亘古未有的……‘伟业’……具体是何……非我等可知……我只知……违逆教主者,比死更惨……”

问及苏家灭门惨案,青衫影尊证实确为“幽窟”所为,目的便是擒拿身怀“净魂之体”的苏婉清,一方面是为了以此威胁可能存在的、与“圣教”有渊源的沈孤寒(他们当时并未确定沈孤寒身份,只是怀疑),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净魂之体”的血液与魂魄,是稳定“幽煞之力”、进行某些特殊仪式乃至未来可能开启“圣门”的关键“媒介”!

苏婉清听到此处,娇躯剧颤,泪水无声滑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虽然早已猜到,但亲耳听到仇人确认,那灭门的惨痛与恨意依旧撕心裂肺。

沈孤寒面无表情,脚下微微用力,碾得青衫影尊胸骨咯咯作响,痛得他惨嚎不止。“最后一个问题,”他目光幽深地盯着影尊,“我这身煞气,与令牌,究竟代表什么?‘圣裔’又是何意?”

青衫影尊听到“圣裔”二字,眼中猛地爆发出一种极度复杂的光芒,混合着恐惧、敬畏、嫉妒以及……一丝疯狂的渴望?他喘着粗气道:“你……你的胎记……令牌……还有这能压制万煞的本源气息……绝不会错……你是传说中的‘圣裔’!是‘混沌幽昙’在世间的血脉化身!是唯一有资格……真正继承圣教遗泽、掌控‘圣门’的人!教主寻找多年……哈哈哈……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他的笑声癫狂而绝望。苦苦追寻的目标就在眼前,自己却成了阶下囚。

圣裔?血脉化身?沈孤寒心中巨震,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与那兽皮书中零散信息以及他自身的感应逐渐吻合。自己这备受诅咒的天煞孤星之命,其根源,竟真的源自那诡异恐怖的“幽昙圣教”?

就在他还想再问些什么之时,异变陡生!

或许是方才的打斗与杀戮气息,或许是影尊的惨嚎与绝望情绪,引动了此地积累数百年的煞怨之力,那座一直微微闪烁的黑色祭坛,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目的幽光!

嗡——!

整个石殿剧烈震动起来,祭坛上的符文如同活过来般疯狂游动,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混乱、充满了无数痛苦记忆与疯狂念头的煞怨洪流,如同决堤的江河,从祭坛中心喷涌而出,瞬间席卷了整个大殿!

这一次,并非针对性的攻击,而是无差别的、毁灭性的能量爆发!

“不好!祭坛被彻底引动了!此地积累数百年的煞怨要彻底爆发了!”白衣女子脸色剧变,清辉大盛,将苏婉清牢牢护在身后。

那恐怖的洪流冲击在沈孤寒的护体煞气上,竟让他也身形微微一晃!这股力量太过庞杂混乱,即便他的本源煞气能吸纳转化,也需要时间!

而被沈孤寒踩在脚下的青衫影尊,首当其冲,被那洪流直接淹没!他发出了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如同充气般膨胀起来,双眼瞬间变得漆黑,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图案——他竟要被这庞大的煞怨之力同化、吞噬,变成此地又一个怨灵!

“救我……不……杀了我!快杀了我!”他朝着沈孤寒伸出完好的左手,眼中只剩下纯粹的痛苦与哀求。

沈孤寒眼神一冷,毫不迟疑,并指如刀,乌光一闪,瞬间斩下了他的头颅!与其让他变成怪物,不如给他一个痛快。头颅飞起,鲜血喷溅,却被那煞怨洪流瞬间蒸发吸干,无头的尸体迅速干瘪风化,旋即被洪流冲散,化为齑粉。

一位半步宗师,就此形神俱灭,尸骨无存!

然而,祭坛的爆发并未停止,反而愈演愈烈。整个石殿开始大面积坍塌,巨大的石块不断从穹顶砸落。那煞怨洪流变得更加狂暴,其中甚至开始凝聚出一个个实力堪比宗师初境的巨大怨灵实体,发出震慑神魂的咆哮,扑杀而来!

“此地不可久留!走!”白衣女子轻喝一声,剑气纵横,斩碎数个扑来的怨灵,但更多的怨灵源源不断从洪流中诞生。

沈孤寒亦是挥掌如刀,磅礴煞气将扑近的怨灵不断击碎吸纳,但数量太多,且那洪流本身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仿佛整个盆地的力量都汇聚于此,要毁灭一切闯入者!

他目光扫过来时之路,已被坍塌的巨石和浓郁的煞怨雾气堵死!而其他方向,更是绝路!

就在这时,他怀中那枚一直微微震颤的黑色玉牌,突然挣脱了他的衣襟,悬浮而起,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玉牌的光芒与那祭坛爆发的幽光剧烈冲突,竟在汹涌的洪流中,强行开辟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极不稳定的光芒通道!通道的另一端,并非外界,而是直接没入了那座正在爆发的祭坛中心!

与此同时,那祭坛中心喷涌的洪流之中,竟隐约浮现出一幅幅更加清晰、更加古老的画面碎片:不再是毁灭景象,而像是一段被封印的记忆!画面中,似乎有一位身穿素白衣裙、风姿绝世的女子,正怀抱一个婴儿,于尸山血海中且战且退,其身法剑术,竟与身旁的白衣女子有着惊人的神似!而那婴儿的襁褓一角,隐约露出一个模糊的……七瓣花印记?

沈孤寒与白衣女子同时看到了那幅一闪而逝的画面碎片!两人皆是心神剧震!

“那是……!”白衣女子一向清冷平静的眼眸中,首次出现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波澜,甚至带着一丝迷茫与追忆!

而沈孤寒更是感到怀中的七瓣花令牌发出滚烫的热度,与那画面中的婴儿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玉牌开辟的通道开始剧烈摇晃,随时可能崩溃。

前有古老祭坛爆发毁灭洪流,后有绝路,左右皆是堪比宗师的怨灵围剿。

唯一的变数,便是那玉牌强行开辟的、通往爆炸核心的通道,以及那惊鸿一瞥、可能与白衣女子身世相关的古老画面!

生死一线,抉择瞬间。

沈孤寒猛地看向白衣女子,两人目光交汇,瞬息间已达成默契!

“走这边!”沈孤寒一声低喝,毫不犹豫地抓住身旁的苏婉清,周身煞气催动到极致,化作一道乌光,冲入了那玉牌开辟的光芒通道,直射向那毁灭洪流的源头——祭坛中心!

白衣女子剑气护体,清辉流转,亦如惊鸿般紧随其后!

三人身影瞬间被祭坛爆发出的滔天幽光与那玉牌的璀璨光芒吞没!

下一刻,巨大的黑色祭坛轰然爆炸!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席卷而出,将整座石殿乃至小半个盆地彻底夷为平地!烟尘混合着浓郁的煞怨之力冲天而起,形成一道巨大的黑色烟柱,百里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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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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