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还未褪尽,城市的轮廓依然模糊,故阳的手机在床头柜上轻轻震了一下。
一封新邮件抵达的提示,发件人是“L”。
故阳翻了个身,将被子撤来盖住头继续睡。
天光大亮时,故阳才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抓过手机。
他眯着眼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划开屏幕,一眼就看到了那封邮件。
主题:第五期,《江湖》。
故阳瞬间清醒,也顾不上洗漱,直接从床上弹坐起来,靠着床头点开了附件。
耳机里,古筝响起,紧接着,萧声穿云裂石,勾勒出一片肃杀的江湖远景。编曲大气磅礴,古筝与电音交织,既有刀光剑影的快意恩仇,又有侠客独行的苍凉孤寂。
这家伙……大晚上的发过来,不会他们哪儿都起这么早吧。
故阳听得头皮发麻,一曲终了,他才长长呼出一口气。他抓了抓乱翘的头发,立刻拨通了冯玉溪的电话。
“师兄,早啊!新歌收到了吗?我刚发你微信了,你先去公司扒谱,我马上就到!”
电话那头的冯玉溪在上课,声音嗡嗡嗡的,一看就知道是偷偷躲在课桌底下:“……这么快?收到。”
“OK。”
挂了电话,故阳才觉得浑身舒畅。
他跳下床,冲进洗手间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将诺诺套上狗绳子,一手将小信放进宠物推车里,开门,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楼下花园里晨练的老人都已经散场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老头在河边下棋,故阳找了个角落,让诺诺的狗绳放到最长,然后让它在草地上撒欢,小信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推车里,看着诺诺跑一会儿又回来转转,故阳则坐在长椅上,又把那首《江湖》听了一遍。
他觉得,凌落写的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
中午,故阳才晃悠到公司。
练习室里,冯玉溪正对着曲谱皱眉苦思,见到他,如见救星。
“你可算来了!来帮忙扒扒谱子。”
“行啊,我试试。”故阳接过谱子,清了清嗓子。
试了两遍,留下冯玉溪自己练习,而他晃晃悠悠的往别的录音棚跑。
张明辉后面有通告,现在也在练习以前的歌曲。
而冯玉溪这边经过一个下午的磨合,总算把整首歌顺了下来,但距离完美演绎,还差得远。
不多时,手机闹钟就响了。
——英语课。
故阳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邵辉的爱人俞老师是个一丝不苟的人,教课风格和他本人一样,严谨,高效,且毫无感情。
“过去完成进行时,表示在过去某个时间点之前,一个动作已经开始,并且一直持续到那个时间点,甚至可能还会继续。举个例子。”俞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故阳身上。
故阳一个激灵,坐得笔直,手心开始冒汗。
“......”俞老师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单词都像一个天文,“翻译,并用这个句式再造一个句子。”
故阳的大脑飞速运转,磕磕巴巴地翻译出来,然后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By the time I finished my homework, I had been crying for two hours.”
俞老师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语法正确,情绪多余。下一个知识点。”
故阳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宁可去录唱一天一夜的歌,也不想再面对这些时态和语态。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故阳整个人都虚脱了,像被抽走了筋骨,瘫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邵辉就在这时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个文件夹。
他看了一眼故阳生无可恋的表情,笑了。
“怎么,被俞老师摧残了?这才哪到哪。”
“辉哥,你饶了我吧。”故阳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有事快说,我感觉我马上就要升天了。”
“行,那我说点能让你‘回魂’的事。”邵辉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放,“两个事。第一,你的那十场演唱会,需要一到两首全新的歌,用来压轴。”
故阳愣住:“新歌?”
“对。”邵辉点头,“巡演不能总是唱老歌,总得给粉丝一点惊喜。你自己有想法吗?没有的话,公司这边可以开始收歌了。”
故阳下意识想到了凌落,但那家伙现在忙得脚不沾地,连生日都回不来,哪还有时间给他写两首新歌。
“我……我再想想。”
“行,不急。”邵辉显然也知道他的顾虑,“第二个事,比较急。《唱吧少年》节目组那边来消息了,作为冠军奖励,你的个人专辑企划要正式启动了。这周内,我们需要定下专辑的名称和整体风格方向,报给他们。”
专辑?
故阳彻底坐直了身体。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把他从英语课的余威和新歌的烦恼中揍醒。
他参加比赛,拼尽全力,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邵辉看着他瞬间亮起来的眼睛,继续说道:“专辑名很重要,是你作为歌手的第一张名片。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名字?什么样的风格?是延续比赛的多元化,还是想做一个更统一、更私人的概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