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家的奴婢?竟然跑到我们国公府撒野来了?”
说这话的是陈氏。
身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陈氏并没有见过眼前的嬷嬷,也不知道这人从哪里来?
“少夫人恕罪,此人乃是我们沈家的奴仆。”沈夫人见时机合适,这才走了出来。
对上陈氏的目光,沈夫人故作着急:“老太君,少夫人,是妾管理不严,才让这奴婢扰了诸位兴致,还望诸位恕罪。”
“李嬷嬷,还不快退下?”
“夫人!我不能退!您难道没有认出来吗?那是叶容音!”李嬷嬷跪在地上大喊。
“认出了又如何?我把容音当女儿,如今她能够被老太君看上,乃是她的福气。过往的事情一笔勾销,我们不能坏了此等好事!快闭嘴!”
沈夫人佯装愤怒,但李嬷嬷却装出一副忠心仆人的态度:“夫人,您心善,不跟那丫头计较,但奴婢却是忍不了的!”
李嬷嬷朝着老太君重重磕头,道:
“老太君,奴婢敬仰你的为人,也敬仰国公府的气节,实在不忍心让你们受到蒙骗!但那叶容音不是什么好人,您不能收下她。如若不然,那便是引狼入室。”
此话一出,周遭众人小声议论了起来。
“她说什么?引狼入室?”
“难不成……这叶容音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眼见周边的人有所怀疑,李嬷嬷继续大声说道:
“当年,我家夫人也是看这叶容音可怜,才好心收留她在府里。”
“结果她倒好,见了长辈连个礼都不行,活像个没教养的市井泼妇。我家小姐多温顺懂事,却让她三天两头找茬欺负,不是把小姐绣的帕子剪烂,就是在人前故意让小姐难堪。”
“更可气的是,她一张嘴便是要银子。昨儿要买胭脂水粉,今儿要置办新衣裳,明儿又要打首饰。稍有不顺心,就在院子里撒泼打滚,闹得全府上下鸡犬不宁,活像沈家欠了她八百辈子债似的。”
李嬷嬷的视线放回了老太君身上:“老太君您看,此等品行恶劣、道德败坏之人,怎么配当您的义女?”
“够了!!!”沈夫人厉声喝道:“我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怎么还提?”
语落,沈夫人朝着陈氏跟老太君露出一抹苦涩讨好的笑,“老太君,少夫人,此事都是妾的错。是妾没有好好管教这个奴才,才让她冒犯了你们。还望二位见谅。”
沈夫人朝着两人低着头,端的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
人群中的沈玉瑶也垂着头,但眼底的得意之色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叶容音,你死定了!
片刻后,寂静的四周传来一声嗤笑。
老太君沉稳的声音响起:“沈夫人这话说得倒是不错。”
此话一出,沈夫人心头一喜,还以为老太君已经相信了她的话。
却不想,老太君的下一句,却直接让她浑身发寒:
“沈夫人既知自己治家不严,为何不多加管教,反倒让这些疯狗出来乱咬人呢?”
沈夫人原是想着用管教不力来处理此事,如此一来,轻拿轻放也就罢了。
可老太君一句话,便将此事定性为治家不严。
这代表着沈夫人日后将会被所有贵夫人排斥,日后,她的儿女的亲事会受到影响。
说不定,她连管家的权利都会被收回去。
沈夫人整个人都要疯了。
她想不明白,她都让人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为什么老太君还要维护那个小贱人?
就在此时,陈氏也上前一步:“沈夫人,叶姑娘在你们沈家住了三年,也算是受了你们的恩惠,我原本也不想提及此事。”
“可你的人非得嚷嚷,那我可就直说了!”
“你这个奴才,口口声声说叶姑娘在你们沈家当的是小姐,吃好喝好。为何我遇见叶姑娘的时候,她却孱弱异常,身上到处都是伤痕,甚至手腕上还有取血导致的划痕,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若非我们国公府精心养了半月,恐怕还难以见人。”
听见这番话,叶容音其实没有什么情绪,可眼里却忍不住泛起了红。
这是小姑娘的感情。
她在因为有人看到了她所经历的困难,因为有人对她表现出了心疼,所以才忍不住哭了。
叶容音不打算忍下去,她得为小姑娘出一口气才是。
叶容音缓缓举高双手,语调平稳:“诸位,平心而论,你们见过哪一个骄纵长大的小姐,会有这样一双手?”
众人看见这一幕,纷纷发出惊呼。
只因叶容音手心里,满是老茧。
这明显是一双常年干粗活的手啊!
一时间,李嬷嬷指控叶容音骄奢淫逸的罪名,不攻而破。
沈夫人脸色白了白,眼里露出一丝不解。
叶容音的手……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她也没让她干活啊!
正不解之时,沈夫人听见叶容音平静的声音:
“在沈府的三年里,我不曾白吃白住过一日。吃住穿用,皆是我用十指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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