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的晨雾还未散尽,朱重八的攻城令已响彻旷野。
“擂鼓!攻城!”
战鼓声如惊雷滚地,三百架云梯同时架上城墙,宋军士兵肩扛盾牌,踩着云梯向上攀爬。城头上,元军的箭矢如暴雨倾泻,滚木礌石不断砸下,云梯上的士兵应声坠落,护城河瞬间被鲜血染红。
朱重八勒马立于阵前,银甲上沾着晨露,目光死死盯着城头。他身后,两万骑兵列阵以待,长枪如林,锋芒毕露——这是他留给李璮的最后威慑,也是破城后的雷霆一击。
“将军,元军火力太猛,云梯攻不上去!”副将策马奔来,声音里带着焦急。
朱重八抬手止住他,视线掠过城头,落在济南城的西角楼。那里,一面褪色的宋旗正藏在箭垛后,若隐若现——那是刘秉忠联络的山东义士暗号,约定今日午时举事。
“传令下去,暂缓攻城,只以弓箭牵制。”朱重八沉声道,“告诉弟兄们,午时一到,自有内应开门!”
城头上,李璮看着宋军攻势放缓,紧绷的神经稍松。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望着城下黑压压的宋军,心中满是不安——昨夜派去求援的使者至今未归,城外援军的消息石沉大海,而城内的粮草,只够支撑三日。
“首领,宋军退了!”亲卫高声喊道。
李璮探头望去,只见宋军果然撤下云梯,退到一箭之地外,只留少量弓箭手往来游走。他皱起眉头,总觉得这平静背后,藏着更大的杀机。
“加强戒备!尤其是西城门,不许任何人靠近!”李璮厉声下令。他隐约记得,西城门的守兵中,有几个是本地人,难保不是宋军的内应。
然而,他的警惕还是晚了。
午时三刻,太阳升至头顶,晨雾散尽。济南城西城门内,三名元军士兵忽然发难,手中的弯刀瞬间划破了守门校尉的喉咙。他们扯下元军服饰,露出里面的宋军短打,随即冲向城门绞盘——这正是刘秉忠联络的义士,潜伏在城中已有半月。
“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为首的义士嘶吼着,转动绞盘。沉重的吊桥缓缓放下,城门“嘎吱”作响,向内敞开。
城头上的元军察觉不对,厉声喝问,箭矢随即射来。三名义士中两人中箭倒地,剩下一人拼尽最后力气,将一面鲜红的宋旗插上了西城门楼。
“城门开了!”
城下的宋军士兵爆发出震天欢呼。朱重八眼中精光一闪,拔剑直指城门:“骑兵冲锋!拿下济南!”
两万骑兵如离弦之箭,朝着西城门疾驰而去。马蹄踏过刚放下的吊桥,冲入城中,与城门口的元军展开厮杀。城头上的李璮见状,双目赤红,提剑便向西城门冲去:“拦住他们!不许宋军进城!”
然而,混乱已蔓延开来。城中的百姓听闻城门被破,纷纷涌上街头,有的拿起锄头菜刀,有的搬运砖石堵路,元军的退路被生生截断。李璮的亲兵在乱民中寸步难行,只能眼睁睁看着宋军骑兵如潮水般涌入城中。
“将军!常将军的援军到了!”副将指着远处尘烟,高声喊道。
朱重八抬头望去,只见常遇春率领的三万步兵,正从东南方向赶来,旗帜上的“常”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两路宋军夹击,济南城内的元军彻底崩溃,士兵们丢盔弃甲,四处逃窜。
李璮被亲兵护着,退到府衙前的广场。他望着周围越来越近的宋军,望着城头上飘扬的大宋旗帜,手中的佩剑“哐当”落地。
“李璮,降不降?”朱重八勒马立于他面前,长枪直指其胸口。
李璮惨然一笑,捡起地上的佩剑,横在颈间:“我李璮虽为汉人,却食元廷俸禄多年,今日城破,唯有以死谢罪!”
话音未落,他便要自刎。朱重八眼疾手快,长枪一挑,将佩剑打飞:“陛下有旨,降者免死!你若敢死,便是抗旨!”
李璮一怔,随即被冲上来的宋军按倒在地,铁链锁身。他望着济南城的天空,眼中满是复杂——有不甘,有悔恨,也有一丝解脱。
济南城破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般飞向汴梁。
枢密院内,赵昺正与刘秉忠查看山东地图,吏员的捷报声便闯了进来:“陛下!济南城破!朱将军生擒李璮,常将军已率军收复益都、青州!山东六府,尽数归降!”
赵昺猛地起身,一掌拍在案上,地图上的济南府被按出深深的指印:“好!好!山东已定,北伐之路,再无阻碍!”
刘秉忠也难掩激动,捋着胡须道:“山东是元廷的命脉,如今落入我手,大都的粮草供应已断其半。铁穆耳若再无援军,不出三月,大都便会不攻自破!”
“三月太久。”赵昺走到窗前,望着汴梁城外的春色,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传朕旨意,命朱重八、常遇春整顿山东兵马,十日之后,兵发河北,直取沧州!朕亲率禁军,随后跟进,与他们在沧州会师!”
“陛下,河北守将乃元廷老将石天应,麾下有四万兵马,且沧州城坚池深,不可轻敌。”刘秉忠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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