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酒的余温还没散,山风就裹着寒意灌进了木屋。赵昺刚把地图收好,门外的哨探就跌撞着冲进来,声音发颤:“殿下!舵主!张弘范……张弘范亲自来了!”
“什么?”马千山手里的酒碗“哐当”砸在地上,酒液溅了一地,“他来了多少人?”
“最少一万!还带了‘回回炮’!”哨探的脸白得像纸,“炮筒比水桶还粗,听说能把三十斤的石头扔到山顶!”
屋内瞬间静得能听见火苗“噼啪”声。回回炮——那是元军最厉害的攻城武器,当年襄阳城就是被这炮轰开的。雷猛攥着朴刀的手青筋暴起,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三十斤的石头,再厚的藤网也兜不住。
赵昺走到窗边,望着山下的方向,云层低得像要压下来,空气中隐约飘着硝烟味。他缓缓开口:“马舵主,鹰嘴崖的藏身洞再挖深些,能抗住石头的冲击;蓝寨主,让弟兄们多砍些湿柴,堆在崖边,回回炮的石头一落地,就用湿柴盖上去,别让火星引燃火油;雷大哥,你带两百弟兄,守住鸟道,张弘范肯定知道这条路,会派人偷袭。”
“得令!”三人立刻分头行动,屋内的气氛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
当天下午,张弘范的大军就到了落马坡。黑色的帐篷连绵数里,回回炮的炮筒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元军士兵们列着整齐的队伍,甲胄摩擦声、马蹄声混在一起,震得山都在抖。
张弘范坐在马上,穿着银色的盔甲,手里把玩着一把弯刀,眼神冷得像冰。他望着武夷主峰,对身边的副将说:“阿剌罕连一千人都打不过,真是废物。传令下去,明天一早,用回回炮轰开鹰嘴崖,午时之前,拿下主峰!”
“是!”副将躬身退下。张弘范却没动,他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箭头上涂着黑亮的毒,是西域来的“见血封喉”,只要擦破点皮,半个时辰内就会毒发身亡。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毒箭搭在弓上,对准了山顶的方向——他要亲自试试,赵昺的命,到底有多硬。
山顶上,赵昺正和陈武检查火油龙。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他下意识地侧身,毒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钉在了身后的树干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
“殿下!”陈武惊呼,一把扶住他,“你没事吧?”
赵昺摸了摸肩膀,只擦破了点皮,他盯着树干上的毒箭,箭头的黑毒正顺着木纹往下渗:“是张弘范的箭。他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蓝珠闻讯赶来,看到毒箭,脸色一变:“这是见血封喉!殿下,你快让俺看看,有没有中毒!”
她仔细检查了赵昺的伤口,确认只是皮外伤,才松了口气,立刻掏出草药,敷在伤口上:“幸好只是擦破点皮,要是再深一点,就危险了。”
赵昺却笑了:“张弘范急了。他用毒箭,说明他没耐心了,想速战速决。”
可他没说,刚才那箭,分明是冲他的心脏来的——张弘范的箭术,准得可怕。
第二天一早,回回炮就轰鸣起来。三十斤的石头带着呼啸,砸向鹰嘴崖,“轰隆”一声,崖边的岩石被砸得粉碎,藤网瞬间破了个大洞,碎石飞溅,几个躲在藏身洞里的弟兄被砸伤,惨叫着滚了出来。
“快!用湿柴盖石头!”蓝山虎大喊,弟兄们抱着湿柴冲上去,将滚烫的石头盖住,白烟立刻冒了起来。可回回炮的石头越来越密集,鹰嘴崖的岩壁被砸得坑坑洼洼,藏身洞也塌了好几个,弟兄们的伤亡越来越大。
张弘范在山下看着,嘴角露出笑容:“再加把劲!砸开鹰嘴崖,赏银五百两!”
就在此时,鸟道方向突然传来喊杀声——雷猛和元军的偷袭队伍打起来了!张弘范果然派了五百人,从鸟道往上爬,想绕到主峰后面,前后夹击。
“雷大哥有危险!”赵昺大喊,就要往鸟道跑,却被马千山拉住:“殿下,你不能去!鸟道太险,你去了会出事!俺带弟兄们去支援!”
马千山带着一百弟兄,往鸟道赶。可刚跑没几步,回回炮的石头又砸了过来,一个弟兄被石头砸中,当场没了气息。马千山红着眼,继续往前跑——雷猛要是出事,鸟道就破了,主峰也守不住了。
鸟道上,雷猛正和元军拼命。元军士兵们踩着岩缝往上爬,手里的刀不断砍向他,雷猛的胳膊被砍伤,鲜血直流,却死死守住路口,不让元军前进一步。
“狗东西!想偷袭?老子让你们有来无回!”雷猛大喊,朴刀砍断一个元军的手腕,那人惨叫着滚下深沟。可元军太多,他的弟兄们渐渐体力不支,眼看就要被元军冲上来。
就在此时,马千山带着弟兄们赶到了:“雷大哥,俺来帮你!”
两队人马汇合,士气大振。马千山掏出弓箭,对准元军的领头校尉射去,箭矢穿透他的喉咙,元军瞬间乱了阵脚。雷猛抓住机会,带着弟兄们反扑,元军被打得连连后退,不少人掉下山沟,摔得粉身碎骨。
可鹰嘴崖的情况越来越糟。回回炮的石头砸塌了最后一道藤网,火油桶被砸破,火油流了一地,只要有一点火星,就会烧起大火。蓝山虎带着弟兄们,用身体挡住石头,不少人被砸得头破血流,却依旧不肯后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