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藏龙洞的暗河边就挤满了人。百姓们提着陶罐、木桶,排队接水——昨夜的激战耗光了储备的清水,今日一早,取水的队伍从洞口一直排到了洞内的暗河岸边。
蓝珠蹲在河边,正帮一名腿伤的弟兄清洗伤口。河水清澈见底,映着洞顶滴下的水珠,可她总觉得不对劲——往日里,暗河的水带着股清甜,今日却隐约飘着点土腥味。
“大姐,你闻闻,这水是不是有点怪?”蓝珠拽了拽旁边抱孩子的妇人。
妇人刚舀了半罐水,闻言凑过去闻了闻,眉头皱起来:“是有点腥……不会是山里的泥土被冲下来了吧?”
话音刚落,那七八岁的孩子突然喊:“娘!水里有东西!”
众人低头看去,只见几片浑浊的泥水顺着上游飘下来,还带着点碎草——暗河的源头在武夷山深处,水流一直平稳,从未有过这样的浑水。
“不好!”蓝珠猛地站起身,往洞口跑,“殿下!暗河的水不对劲!”
此时,赵昺正和陈武、蓝山虎围着地图议事。昨夜清点完伤亡,义军折损了三十多名弟兄,畲族勇士也伤了十几个;物资更吃紧,短铳子弹只剩两箱,火油还够烧三次,最关键的是——粮食只够撑五天了。
“殿下,张弘范和阿剌罕肯定在憋坏水。”雷猛揉着还在渗血的胳膊,“他们不敢硬攻,说不定会绕到山后,从暗河源头动手?”
这话刚说完,蓝珠就冲了进来,声音发颤:“殿下!暗河的水浑了,还有泥块飘下来!”
赵昺脸色骤变,一把抓起地图,手指戳在暗河源头的“黑龙潭”:“是张弘范!他想断咱们的水!”
众人瞬间慌了——藏龙洞全靠暗河供水,一旦水被断了,别说打仗,百姓们撑不过三天就得渴死。
“俺去看看!”蓝山虎抄起弯刀就往外走,“暗河的源头俺熟,黑龙潭旁边有个窄洞,能通到上游!”
赵昺连忙跟上:“带上十个弓箭手,小心元军埋伏。”
蓝山虎带着畲族弟兄,顺着暗河往上游走。洞内黑漆漆的,只能靠火把照明,河水越来越浑,土腥味也越来越重。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砰砰”的砸石头声,还有元军的说话声。
“嘘!”蓝山虎示意众人熄灭火把,贴着洞壁往前摸。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暗河的上游出口,连通着黑龙潭,十几个元军正扛着巨石,往河里扔,旁边还堆着几袋沙土,显然是想把暗河堵死。
“狗东西!敢断俺们的水!”阿木咬牙切齿,就要拉弓放箭。
蓝山虎按住他,低声道:“别冲动,他们人多,咱们只有十个,得回去搬救兵。”
几人悄悄退回去,刚出洞口,就撞见迎面赶来的赵昺和雷猛——赵昺怕他们出事,带着人来接应了。
“殿下,元军在黑龙潭堵暗河,用石头和沙土,再堵半个时辰,暗河就断流了!”蓝山虎急道。
雷猛一听就炸了:“俺带弟兄们去杀了他们!敢断水,老子把他们扔河里喂鱼!”
“不行。”赵昺摇头,“黑龙潭地势开阔,元军既然敢去堵水,肯定留了伏兵。硬冲会中圈套。”他看向蓝山虎,“蓝寨主,黑龙潭旁边有没有小路,能绕到元军身后?”
蓝山虎想了想,一拍大腿:“有!黑龙潭西侧有个‘一线天’,只能容一人过,绕过去就是元军的后路!”
“好!”赵昺立刻分工,“雷大哥,你带三十个弟兄,从正面佯攻,吸引元军的注意力;蓝寨主,你带二十个弓箭手,从‘一线天’绕到后面,放火箭烧他们的沙土袋;陈武,你留在这里,组织百姓储备清水,把暗河岸边的陶罐都装满,就算水断了,也能撑两天。”
“得令!”三人分头行动。
雷猛带着弟兄们,扛着短铳往黑龙潭赶。刚到潭边,就看见十几个元军正忙着搬石头,潭边还站着五十多个步兵,举着长矛戒备——果然有伏兵!
“杀!”雷猛一声喊,弟兄们举着短铳就冲上去,“砰砰”的枪声吓得元军一哆嗦。伏兵立刻举着长矛围上来,雷猛的弟兄们故意放慢脚步,边打边退,把元军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正面。
而蓝山虎带着弓箭手,正从“一线天”往里钻。小路窄得只能侧着身子走,岩壁上的碎石时不时往下掉,畲族弟兄们却走得飞快——他们走惯了这种山路。
绕到元军身后时,正好看见雷猛和伏兵打得热闹。蓝山虎使了个眼色,阿木立刻点燃火箭,对准潭边的沙土袋射去——“咻!”火箭带着火星,正好落在沙土袋上,袋口的麻绳被烧断,沙土“哗啦”一下流出来,混进黑龙潭里。
“不好!有埋伏!”元军的小头目喊起来,刚要转身,蓝山虎的弯刀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别动!”蓝山虎低吼,“再动,老子砍了你!”
元军的伏兵听见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顿时慌了——后路被抄了!雷猛抓住机会,带着弟兄们反扑,短铳、朴刀齐上,元军腹背受敌,很快就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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